忽而一阵微风起,汀兰堂四周有窸窣声作响,树上的黑影眼眸四转,耳朵微转动了下。
一道急促的掌风从背后袭来,黑影一个反身抓住袭击者的手。
只是这手感是女子?
黑影连忙放开,压低声音道,“你是飞霜?”
“是我。”飞霜拉下蒙面的黑巾,冲他眨眼,“阿九,好久不见,你想不想我?”
阿九低咳一声,“你胡说什么?”
停顿了下,犹疑道,“你过来作何?公子不是命你保护云容吗?”
飞霜没好气道,
“有公子在她身边,哪需要我保护?你是没瞧见刚才咱们公子那不值钱的样子,那丫鬟签了身契,还欠公子一千两银子,本就该好生当差,公子竟还好言和她说要她留下来?我都怀疑他不是公子本人了。”
阿九听的没头没尾,问道,“公子要她留下来?你是说她想逃?”
“嗯。”飞霜语气中带着一丝轻嘲,“也不知她怎么想的,公子对她这么好,她竟然想着要逃。只是她如何逃得掉?她刚一出门我就传信给公子了。”
叹气一声,又道,“我实在没看出她特别在哪?公子怎么就这么稀罕她?”
阿九倒是暗自松了口气,他觉得公子这样挺好,总比将心思用在一条犬上要好得多了。
他睨飞霜一眼,
“行了。公子稀罕谁那是公子的事。咱们作为下人最重要的是遵照公子的命令行事。
“你该知道,公子从来不喜欢我们干涉他、违抗他,你若不想同昨日那样被责罚就别再自作聪明了。”
飞霜凑近了些,“阿九,你心疼我?”
阿九耳根微红,身子往旁边倾了倾,“不知所谓。我……我是担心公子被你气着。”
“你少来,你明明就是关心我。”飞霜贴近他,在他耳边呵气如兰,“你打算什么时候向公子禀明情况迎娶我?”
阿九顿觉耳根烫得不行,别过头,“我……我还没想过。”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阿九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飞霜屏住声息,戴上面巾,朝下望去,只见不远处林丰带着四个护卫正朝汀兰堂走来。
守在正屋外的白芍踮脚一眺见有人过来,迎了出去,福身说道,“林护卫,您怎么来了?”
“是这样的,刚才大公子见有老鼠窜往这边,我便带人一路搜寻,并沿途布下驱蛇鼠之药。只是未见其踪迹,现今唯有汀兰堂院内尚未搜查和布药,不知白芍姑娘可否行个方便,容我进去处置下?”
林丰说完往正屋探了探,有两个身影透过暖黄的烛光倒映在窗棂上。
“自是可以。”白芍低声笑了笑,“只不过老爷正在里头陪赵姨娘,林护卫在院内处置的时候麻烦动静小一些,别扰了姨娘和老爷的兴致。”
林丰飞快地皱了下眉头,点了点头,手往上一挥示意身后护卫们放缓脚步。
白芍望着林丰的背影目光冷肃,林丰这几日倒是以查蛇鼠之事为由时不时光顾汀兰堂,听赵惜月泪流满面地诉说着委屈和惶恐,他脸上的表情悲愤和怜惜交加。
呵,这倒挺有意思。
此时,汀兰堂正屋内。
宁坤坐在太师椅上喝茶,赵惜月换好寝衣盈着笑走近,宁坤放下手中的茶杯,鼻子用力嗅了嗅,心跳莫名有些加快,“月儿,你身上的香味似乎与往常不一样。”
赵惜月唇角轻扯了下,眉眼娇嗔道,“老爷若是不喜欢妾身这身上的味儿,那妾身离老爷远一些便是了。”
说罢,嘟起唇看了宁坤一眼,转身便要走开。
宁坤伸手一拉,将她拉坐在他腿上,头抵在她颈间的青丝中,“怎么?还在因那天的事怪本公?本公并不是有意丢下你,本公是突然想到还有紧急公文未处理,第二日早朝要呈给圣上的。”
大晚上的处理公文?
这借口找的也太不走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