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从杂役院饭厅出来径直去了住所,屋内只有玉珍一人在缝衣服,玉珍见她到来很是欣喜,打量了她一圈,替她倒了杯茶,笑道,“云容,你能安然无恙太好了。”
“谢谢你惦记我。”云容浅抿了一口,环顾四周,问道,“珊瑚和春妮呢?”
玉珍抿唇一笑,
“珊瑚最近和大姑娘院中的小莲走得近,除了上值时间,其他都和小莲待在一起,好像是和小莲在一起绣帕子,外院有管事私下收府中丫鬟的绣帕,多少能赚些。
“春妮吃完午膳就去练武场了,练武场马厩有匹新进的小马生病了,她心中挂念,用完午膳就急匆匆走了。”
云容微微颔首,从腰间掏出两朵绢花,放在桌几上。
见玉珍投过来的目光暗含几分期待,她取了其中一朵海棠绢花插在玉珍发髻上,轻轻调整了下位置,让绢花和乌发相得益彰,啧啧赞叹,
“果真是人比花娇。玉珍,你戴着这朵绢花可真好看。”
玉珍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的绢花,“这得不少钱吧?”
云容淡笑着摆手,
“不贵,十个铜板一朵。我昨儿逛市集看到这些绢花,觉得特别适合你们,就挑了几朵。”
她拿起另外一朵,“这朵芙蓉绢花你替我给珊瑚。至于春妮的,我还有事找她,我自个儿当面给她。”
玉珍点头答应,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十个铜板的绢花虽然不算贵重,但在她们四等丫鬟眼中,也算是难得的礼物了。
玉珍朝门口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云容,大公子可是待你很好?”
云容没有直接回答,眸中藏着些许错愕,“你为何突然这么问?”
玉珍踌躇一会才道,
“我无意间听见小莲偷偷对珊瑚说大公子是如何如何对你好,说赏了很多银钱和首饰给你,她说得活灵活现,像是亲眼所见似的。可我琢磨着大公子的云中院一向守卫森严,不要说我们下人,连夫人都进不去,也不知她打哪儿听来的。”
云容眉头微锁。
这小莲在珊瑚面前随意编排宁竹鸣待她好的意图何在?
珊瑚爱慕宁竹鸣,小莲这样说的目的是不是有意挑拨她和珊瑚之间的关系?
云容心头闷闷的,抬眸看玉珍,叮嘱道,“玉珍,此事你且不要声张,当作从未听到过。我寻个机会和珊瑚说下,小莲此人心术不正,不可深交。”
玉珍嗯了一声,“我未对任何人说过。我想着与你有关,便提醒下你。”
两人又聊了一会,一晃就到了下午上值时间,云容告别玉珍后,来到了练武场马厩。
远远便见春妮正轻揉一匹小马的头,听见背后有脚步声,春妮转头望过来,眼眶顿时红了,起身几步踉跄走到她面前,轻咬着唇,一时失语。
云容冲春妮眨眼,在她怔愣间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朵红梅绢花,眉眼弯起,“送给你的,梅花香自苦寒来,正适合你。要我帮你戴上吗?”
春妮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摇头道,“不了,我想珍藏起来。”
云容失笑,“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至于吗?”
春妮重重点头,将红梅绢花小心收入怀中,又在自己身上找寻片刻,略带窘迫地低声道,“云容,我身上没什么东西可赠你的。要不我做一个驱蚊香囊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