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这几晚有人在屋顶盯着我,却不知是你的人,也许是守着我太过无聊,他在屋顶上休憩,又是磨牙又是打呼,想让人不知道也难啊。”
宁竹鸣脸色沉了沉,片刻后才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他听完说道,“退亲一事我自是义不容辞。但宁大公子说的文试人选恕我不能答应,我如今声名狼藉,担当不了如此重任。”
宁竹鸣似乎对他的答案并不惊讶,清冷的眸中映着光亮,“你初心之志,而今可在?”
“初心之志?”他嘴中念叨。
愣神间便见宁竹鸣从袖中掏出一叠纸放在书案上,竟是自己曾在太学时写的文章。
他随手拾起翻看。
“夫父母官者,心系万民,情牵百姓,愿以赤子之心,行父母之责......”
“夫福祉之基,在于保障百姓之生计。当思设法,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民无饥寒之虞......”
“察民之所急,体民之所难,始终不渝,孜孜以求......”
见他神色微动,宁竹鸣循循善诱,
“我已求得陛下旨意,若你能出任文试人选,无论输赢,这燕州县令之职就归你所有。
“此县地处要塞,政情纷扰,百业待兴。你才情卓越,胸有丘壑,定能大展拳脚,造福一方。”
言毕,宁竹鸣从怀中取出一张盖有陛下御印的信递给他。
他颤抖接过,心中起伏不定,自己曾誓言的赤子之心,如今唾手可得,难道就这么放弃吗?
犹豫与不甘瞬间在身体里激烈流窜,长久以来自我束缚的无形枷锁似乎要被冲破。
他脱口问道,“我真的可以吗?我怕......”
宁竹鸣点头,截断了他后面的话,目光如炬,灼得他的懦弱无处遁形,“你若不在意流言,那便伤害不到你。”
“看到了吗?”
他仰头,顺着宁竹鸣手指的方向望向窗外那轮明月,
“从古至今,那明月何曾畏惧过乌云的遮掩?其光虽短暂被掩,然终会破云而出。
“人亦如此,心志坚定,任何流言蜚语,皆成过眼云烟,有何所惧?”
这些话猛然闯入脑海,如同劈开枷锁的斧子一般,良久,他道,“好,我应了。”
过一会,他真诚说了句,“多谢!”
宁竹鸣似乎不想领情,淡淡道,“不必,你该感谢的是你自己,我今日找你也只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
好吧,这话有点扎心。
自己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
突然又听宁竹鸣严肃道,“陛下对西夷文试怀有疑虑之心,你好生准备,这几日若得空去殿前司寻我商讨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