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跪在地上的宁子鸣察觉头上的威压之气有所消减,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还好张嬷嬷偷偷从角门进入告知他应对之法,也幸好他前几日已备好了贺礼,不然今日怕免不了要罚跪祠堂。
他轻拭眼角泪水,抬起头道:“父亲可是要看看孩儿描摹的‘龙门帖’?”
宁坤还未出声答话,老夫人不满道:“你父亲舟车劳顿,至今还未用膳,献礼一事膳后再说。”
一旁的许氏忙不迭笑道:“婆母所言极是。”
眼神微转,扭头对宁子鸣说道:“子鸣,还不快去收拾下再过来用膳。”
宁子鸣点头称是,踉跄着起身离去。
接着,许氏对宁忠摆了摆手,宁忠领命下去传膳。
很快,仆婢们井然有序地将珍馐佳肴一一奉上,在此期间,宁子鸣也收拾好赶过来落座。
家宴正式开始。
云容觉得窝在宁竹鸣怀中不妥,她挣扎着出来,跳到地上,蹲坐在宁竹鸣椅边。
老夫人和宁坤动筷后,其他人方拿起公筷夹到碗中再细细品尝,一时花厅内只有轻微的咀嚼声和碗箸碰撞的声音。
见气氛寂然,宁坤出声道:“今日既是家宴,家中又无旁人,无需拘礼,随意些便行。”
此话一出,桌上众人俱松了口气。
宁坤目光掠过众人,在赵惜月身上极短的停留了一瞬,随意问道:“赵姑娘在府中可还住得惯?”
赵惜月低下头,轻声道:“嗯,老夫人和夫人待惜月极好,惜月感念在心。”
宁坤点了点头,又道:“本公在荣县时,倒是无意间见了你父亲一面,听他提起你甚是擅长颜大家的行书,这倒是极为难得。”
赵惜月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宁坤此言已基本验证了刘姨娘的猜测,她咽下喉中泛起的酸涩,扯出一抹笑:“父亲言过其实,惜月只是略懂皮毛而已,不敢说擅长二字。”
[奇怪,这国公爷倒是挺关心赵惜月这朵小白莲的。]
[难道......他想纳了赵惜月?]
想到这,云容心头忽地涌出一股莫名的惊愕。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儿子的前女友成了父亲的小妾?]
[应该不会吧,两人还差着辈呢?]
宁竹鸣垂首望去,见她正努力地甩头,似想摒弃刚才的想法,可她不知道,世家纳妾哪管什么辈分不辈分。他为母亲深感不值。
宁坤和赵惜月的言语往来不禁让许氏秀眉微拧,心下生疑。
她笑着插话道:
“惜月你也别谦虚,日后有机会露一手给大伙瞧瞧。我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