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闯入古樟村搜捕那天，阿丽正在镇上买洗发水和灯泡，春联摊红得扎眼，她随便挑了副“家和万事兴”就付款了，也不知道这个村什么规矩，刚死了人还能不能贴红对联？

回村后，看到四点金门口横七竖八拉着警戒线，邻居们纷纷探出脑袋往里张望。阿丽心里先是一紧，随即一阵畅快，她扯了扯嘴角，啊！这操蛋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阿丽手上一松，塑料袋 “啪” 地掉落在地，袋子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她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就走。

坐了十二站公交，到了水库边。眼前的水库，广袤而寂静，像是一片凝固的时空。灰暗的天空低垂，与平静的水面融为一体，分不清界限。

寒风灌进衣领，阿丽站在水库边缘，张开双臂，任由那刺骨的寒意穿透身体，她的脸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是历经沧桑后的释然。

她怀孕六周了。这孩子她不可能生下来。龙生龙，凤生凤，蜘蛛能生出什么好东西！本来还愁着该怎么办，现在好了，阿霖被抓，没有人能逼她了。

阿丽的母亲，被瘾君子丈夫卖给了毒贩，在那满是罪恶的组织里，谁都可能是阿丽的父亲。

16岁，她跟了 “银环”；27岁，又跟了 “赤背” 。她不过是权力交接的工具，是一种象征、一种仪式、一种继承。

阿霖不爱她，她也不爱阿霖。但她还挺爱肚子里的孩子的，这个孩子是她与这世界唯一的联系。她杀不了这个孩子，所以她杀了自己。

阿丽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像块石头坠入冰冷的水库。水花溅起又落下，很快水面平静如初，仿佛她从未在这世上存在过。

她觉得没什么可惜的，反正这辈子除了做爱和喝酒，她什么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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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霜发了一条朋友圈，她被源山市授予了“见义勇为先进个人”称号，她举着奖状，对着镜头比了个“耶”，看起来又傻又可爱。

纪芸刷到这条朋友圈时，手指猛地顿住，眼神里满是怔忪。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到她不敢相信。

原来逮捕阿霖，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她却纠结了十年，她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真是荒唐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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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家热闹的客厅里。洛霜将那张 “见义勇为先进个人” 的奖状，郑重其事地递到父亲手中，再由他依次传递下去，奖状每到一人手中，大家都忍不住细细打量，眼中满是骄傲与自豪。

“三姐，你再给我讲讲救人的事儿。” 洛满眼睛亮晶晶的，脸上写满了崇拜。三姐的英勇事迹，哪怕听上千遍，都不会觉得腻。

洛霜故意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我可就只说一遍，多了可没有！”

随后，她绘声绘色地讲起来：“当时我在源山市出差，路过一条黄土路，看到一群歹徒正围攻一只‘小白狼’。那‘小白狼’瞧见我路过，眼睛瞬间亮了，就跟看到仙女下凡似的，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求我救他。于是，你三姐我，英勇无畏地冲了过去，挡在了‘小白狼’身前……”

“差不多得了。” 洛夜刚从洗手间出来，手里还拿着修理排气扇的工具。听到洛霜在这儿胡编乱造，忍不住抬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再这么编下去，可就要露馅了。

洛霜不满地撅起嘴，心里委屈极了。她也不想编啊，可要是把对抗毒贩的实情告诉爸妈，不得把他们吓死？

洛夜将工具放回柜子里，一打开柜子，就发现合页松了。他又开始翻找起螺丝刀。这时，洛霜就笑嘻嘻地凑到他跟前，伸出手，掌心朝上。洛夜疑惑地瞥了她一眼，问道：“干嘛？”

“礼物！” 洛霜收回手，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后天就生日了，你不会是给忘了吧！”

洛夜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挠了挠头问：“想要什么？”

“弹底。” 洛霜挑了挑眉，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许佳瑶早就把项链的事儿告诉她了，她就是故意来逗洛夜的。

洛夜无语地笑了一声，没好气地回怼：“让你男朋友送你，他子弹多。” 说完，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神色认真地提醒道，“现在毒贩都已经伏法了，跟你那头‘狼’说，别再藏那些东西了，是违法的！”

听到这话，洛霜才知道白墨寒藏了子弹，有子弹那不就意味着有枪？她越想越害怕，立刻回到房间给白墨寒发了条信息：【你是不是偷偷藏枪了？】

消息刚发出去，白墨寒就秒回了：【没有啊，已经交给你哥了。】

洛霜咬着下唇，心里半信半疑，指甲在屏幕上敲得 “咔咔” 作响：【最好别让我找到！】

【那你来我家找。】

洛霜看着这条消息，手指在屏幕边缘轻轻敲了敲，若有所思。突然，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伸手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将那盒安全套拿出来，偷偷摸摸地塞进包包里，然后回复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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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仪式感，就是要在生日这一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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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暮色悄悄爬上了城市的天空。下班后，白墨寒和洛霜像往常一样一起吃晚饭，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安静吃着，偶尔不经意间目光交汇，便能读懂对方眼中的那份期待。

饭后散了一会步，来到城南别墅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白墨寒一进门就将能安神的香薰点了起来。洛霜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白墨寒那略显僵硬的动作，忍不住抿起嘴角偷笑，看来紧张的不只她一个。

白墨寒想直奔主题来着，又担心这样太过急切，会被洛霜嫌弃没有情调。犹豫片刻后，他轻声提议：“要不，我们一起看个电影吧？”

洛霜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得白墨寒脸颊微微发烫：“看我干嘛？”

洛霜没有回答，她慢慢地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勾住白墨寒的领带，装出游刃有余地模样，放出狠话：“少废话，直接点！”

白墨寒先是一愣，接着瞳孔骤然收缩，猛地弯下腰，一下将洛霜扛到了肩上。

洛霜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双手不停地捶打他的后背，大声喊道：“快放我下来！” 白墨寒却像没听见一样，嘴角挂着笑意，慢悠悠地解着领带，稳步朝着二楼走去。

“啪”的一声，房间的灯亮起，白墨寒将洛霜摔在床上，迅速地将西装外套脱掉，随手往地上一扔就欺身压上，洛霜用手抵着他的胸口推搡着，声音有些颤抖：“等一下！”

“不是喜欢直接点吗？”白墨寒一边说一边将领带扯了下来。洛霜咽了咽口水，软声求饶：“先洗澡，好不好？”

听到浴室响起了哗啦啦地水声，白墨寒这才将地上西装外套捡起，自己到楼下的浴室去洗澡。

洛霜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的时候，白墨寒已经坐在床上等她了。他全身上下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就这么靠在床头看着她。洛霜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突然，她打开房门跑了。

白墨寒直接愣住，追了下楼才发现她在自己的包包里翻找什么东西，然后鬼鬼祟祟地塞进浴袍口袋里，脚步踌躇地朝他走来。

“藏了什么？”

洛霜没有回答，只是将白墨寒的身体转了过去，整个脸埋在他的后背，推着他往楼上走。白墨寒心中已经有数，嘴角笑意难掩，任由她推着。

白墨寒大大咧咧地敞开腿坐在床沿，双手随性地撑在身后，似笑非笑的目光紧紧锁住洛霜，眼神里满是玩味。

洛霜被他盯得脸颊滚烫，又羞又恼，一咬牙，伸手掏出藏在口袋里的东西狠狠砸向他胸口：“拿去！”

白墨寒条件反射般伸手接住，垂眸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弧度，耸耸肩：“这个我用不了。”

洛霜瞬间懵了，大脑一片空白，用不了怎么办？洛霜的脸愈发滚烫，像是被火烧过一般：“那你现在去买。”

白墨寒闻言，轻笑出声，洛霜甚至来不及眨眼，就已经被用力扣住腰肢，她只觉天旋地转，就陷进柔软里。

接着炽热滚烫的吻落下，急促的呼吸中，洛霜趁着两人短暂分开的间隙，用手肘吃力地撑起上半身，尽管面色绯红、气息不稳，却仍坚定地强调：“那你现在就去买，不戴的话，我绝对不做！” 她的眼神里透着不容商量的执拗，直直地盯着白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