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谈桐的指引,段柏章找到行程软件,开始给她朗读。
“周四早十点,广告拍摄,地点……”
刚念了几项,谈桐就阖上了眼睛。几秒钟后,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她已然睡熟了。
段柏章放下手机,为她理好被子。
被子三边均向内折,像是包装包裹一样,将谈桐整个人裹起来,尤其是脚下,要完全裹住脚,但凡脚和床单有一点接触,她都会睡不着觉。
至于贴近脸部的上方则要留出不多不少的缝隙,既不能压迫脖颈,又不能失去安全感。
总之对于谈桐来说,睡觉时的要求要比醒着时多上许多。
段柏章全然理解。她在清醒时为自己设置了太多的限制,只有当陷入睡眠,理智放弃控制时,她才敢有吹毛求疵的要求。
当年段柏章也曾不解过。
父亲对他进行的是严格的磨砺教育,极其重视培养他吃苦耐劳的精神,经常带他参加艰苦的长线徒步,夜里裹着睡袋钻进帐篷就能度过一晚。
同居一周后,谈桐第一次提出分被子睡觉,段柏章还觉得有些诧异。
他们的被子是特意买的双人被,足够两人盖。段柏章没有抢被子的习惯,反倒是谈桐睡姿差到离谱,翻一个身就能把整个被子压在身下,导致两个人都没被子盖。
段柏章问她原因,谈桐皱着眉说:“被子透风我睡不着。”
段柏章惊诧:“你都不盖被子的,怎么会透风?”
谈桐连解释带比划,半天才说明白她在睡觉上的一些特殊“癖好”。
除了盖被子的方式外,还有睡前必须要上厕所,然后再喝上一小口水,睡着的时候一定要朝向右侧卧……
种种习惯不一而足,段柏章只能选择无条件妥协。
而如今谈桐好像没了这些习惯,她平躺着,被子也老老实实盖在身上,若不是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放松,简直不像是活人。
段柏章伸出手,想触碰她不安的眉心,这时谈桐的手机却突然传来震动,是杨效打来的语音电话。
谈桐已睡熟,电话的声响没能将她吵醒,而段柏章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叫她起来,便拿着手机走出了卧室。
他走到客厅,将手机放到餐桌上,静静地看着杨效的头像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