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脆弱到极点的时候,她回了老家一趟。
去医院看了爸爸,爸爸依旧对她保持着礼貌的疏离,不关心她的工作和生活,言语间还试图让她回家考个公务员,又或者去学校当音乐老师。
离开医院,她回家吃妈妈准备的接风宴。
一大家子围坐在桌边,姐姐姐夫已经有了可爱的女儿,弟弟也找了女朋友,两人准备明年结婚。
孤身一人的只有她。
饭桌上,姐姐提起,姐夫工作的私企今年效益不错,年终奖会发不少,到时她拿几万给谈桐,医药费不能都让她一个人承担。
谈桐当然不会收,姐姐姐夫要养孩子,弟弟要结婚,爸爸的病更是个无底洞,她暂时是这个家最不需要钱的人。
而这时,母亲却突然说:“你们留着,不用给她,她赚钱容易着呢,家里以后少不得还要靠她。”
谈桐夹菜的手停在半空,她突然有些不懂母亲话中的意思。
姐姐打圆场:“小桐辛辛苦苦拍戏也不容易,一个人在外面,也没人照顾,听说前一阵还受伤了是吗?”
“还好。”谈桐提不起兴致。
母亲看了她一眼,大声说:“再难能难到哪去?不就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说几句台词吗,随便拍拍戏几十万还不是说拿就拿出来了。”
弟弟接话说:“二姐,当演员是不是好玩还来钱快,你看我行吗?”
“你有你二姐那脸蛋吗?人家当演员要长得好看才行,还得有人看上,你以为想当就能当吗?”
“小桐,那你在那个圈子,会不会有不好的事啊,你可要注意保护自己,知道吗?”
此时谈桐已不想说话。
她对父母不算亲密,父亲喜欢最大的姐姐,母亲喜欢最小的弟弟,她作为夹在其中“不学无术”的老二,没什么人在乎她。
但亲密不足,养育之恩尚在,即便没有多少爱,父母依旧满足她的衣食用度,也不曾打骂虐待她,这也是她愿意拿钱出来给父亲看病的原因。
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脆弱的时候试图回到这个家庭来寻找温暖。
没有关心,没有问候,甚至没有一句做做样子的嘘寒问暖,她只是一个赶来吃饭的熟人,一个还算好用的提款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