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就创作和文学的话题聊了一个小时,直到谈桐停下来喝水,她们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再开口时,唐幼柏突然问道:“你经常感到痛苦吗?”
“为什么这么问?”谈桐讶异。
“只是一种感觉,你很少开怀地笑,包括你的手稿中,甚至房间的布置里,我感觉到你在刻意地回避和自我相关的事情。”
这次,谈桐沉思了许久,直到唐幼柏以为她不会得到答案了,她才突然开口。
她说:“我只是……很少快乐。”
说完,谈桐自己又解释道:“我很难从一般人理解的“快乐”中获得快乐。演戏、成名、运动、保持身材,甚至是赚钱,这些世俗意义上合该快乐的事情,我很难从中感到开心,更多地是完成。”
“而且我会回避快乐,快乐和放松的状态让我觉得焦虑,对我反而是负面情绪。”
唐幼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是有不配得感对吗?你追求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这次谈桐没有正面回答:“你真的很像一名心理咨询师。”
唐幼柏笑笑:“那有过真正让你开心的人或事吗?”
听到这个问题,谈桐的视线渐渐飘远,望着窗外,她好像回到了她们第一次共度夜晚后,醒来的那个早晨。
*
她躺在段柏章怀中,身上清清爽爽。她分明记得她昨晚累得直接睡过去了,那是谁帮她整理的不言而喻。
谈桐的想象力太好,思维又太发散。她抬头看见段柏章清冷的脸,从喉咙中发出一串不明的怪叫,钻进了被子里。
下一秒,她好像又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地从被子里钻出来。
她脸红得像是熟了,瞪着眼睛,看着段柏章不知所措。
段柏章捧着她的脸,认真地端详着,直到把谈桐看得发毛。她用力甩开段柏章的手:“干嘛盯着我看呀!”
段柏章噙着笑意:“看看昨晚的那个和现在的这个,到底哪个才是我的桐桐。”
谈桐快要被羞死了,她一头撞到段柏章胸膛上,准备和他同归于尽。
段柏章笑着把她按进怀里,说:“我终于放心了。”
“放心什么?”
“放心文学系的、练体育的的、那个摄影师、你们院的老师,还有路过参观的,他们都不会把你抢走了。”
谈桐惊讶:“哪来的那么多人追我?!我又不是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