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段话没有一字是直白的夸奖,却比任何夸奖都更重、更真诚。
谈桐想道谢,却觉得一句感谢太过轻了,除了用尽全力拍好这部戏外,她再没有其他能做的。
“但是制片和资方那边……”谈桐犹有顾虑。
郑牧歌轻松说道:“他们答应得很爽快。”
“真的吗?”谈桐不信。
“当然,因为你实在太便宜了,延期的各种违约金加起来,都不够再找一线女演员补差价的。”
谈桐:……
她要价便宜只是怕要高了没人用而已,倒也并不是刻意给资本家省钱。
送走了郑牧歌,谈桐当即闹着要出院。
李垚根本拦不住她,就连医生也拿她没办法。无奈,李垚只能请段柏章出山,如今如果有谁还能制住这个祖宗,那也只有段柏章了。
段柏章赶来时西装革履,显然是刚结束重要的会议或会面。
他大步走进病房,顺手把西装外套搭在衣架上,看着坐在床上闷闷不乐的谈桐,问道:“谁惹着你了?”
“你讲讲理吧,谁敢惹她啊?”李垚告状,“是自己她非要出院,怎么说都不听,还说不让她出院她就半夜从窗户翻出去。”
段柏章微微挑眉:“长本事了?这是三楼,你是觉得腰疼不够,还得断一条腿?”
谈桐也不知为什么,面对谁她都敢理不直气也壮,但在段柏章面前却生出一股心虚来。
“那我就是说着玩的啊,我又不可能真跳。”谈桐嘴硬。
段柏章不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埋怨,只是很淡的责备。
就在这样的眼神中,谈桐慢慢低下头去。
她又开始委屈了,她真的病得太久了,也在医院住太久了。她迫切地需要通过出院来证明自己是个健康的人,并且还能继续工作下去。
回家就是迈向“健康”的第一步。
她不讨厌医院,也感谢医生护士无微不至的照顾,但在这里待久了,她已被医院的气息腌制入味,偶尔会出现对自己的陌生感。
她不能以这种状态直接进组,她需要一段时间找回那个她熟悉的自己。
她低着头不说话,没有解释是因为她的思想总是怪异且抽象,很难对他人开口,即便勉强说出来,也会显得像是矫情做作的中二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