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命运听到了她的呼唤,选择了“调剂”的方式让她被迫停下来。
她哭笑不得,她没有办法拒绝命运的安排,却无法避免地感到委屈。
她再次清晰地意识到,人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再强大的个人在命运的波涛中也不过一叶扁舟。
她侧着身,想蜷缩起来把自己缩成团,却发现因为腰伤根本做不到,只能以僵硬的姿势侧向一边,仿佛一截干枯的朽木。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是段柏章。
他手中端着一个小号保温杯,里面是温热的黑芝麻糊,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变出来的。
他把保温杯盖好放到床头柜上,抽出几张纸巾弯腰给她擦眼泪。
他的动作十分熟练,显然已经做过无数次。
谈桐的难过已经被尴尬冲淡了,她从段柏章手里抢过纸巾:“我自己来。”
段柏章看着她三两下擦干眼泪,问道:“费林说你在拍摄时候受伤过,那是第一次受伤吗?”
谈桐以为段柏章要劝说她做手术,好好养病,却没想到他竟然想促膝长谈。
“嗯,就是威亚事故。”谈桐说话间还有浓重的鼻音,这让她无法将刚才的痛哭当做无事发生。
“你们这个行业没有工伤保险?”
“啊?”谈桐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段柏章讲了个冷笑话,她礼貌干笑两声。
“那第二次呢?是什么时候?”
谈桐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她张了张嘴:“是……后来也是意外。”
第二次受伤同样和圈内的腌臜相关,却是她不能回忆的噩梦。
若也是像饭局上的那一巴掌还好,会让她恐惧,也会让她愤怒,但不会让她回避。但那次不一样,因为那是她主动跳下的深渊,是自甘堕落的象征,是耻于提起的过去。
见段柏章还要追问,谈桐抢白道:“你先给我讲你的车祸,我就给你讲我第二次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