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她敷衍的态度明显。
杨效起身,在她面前蹲下,认真地看着她,说道,“谈桐,这个行为的出现代表着你的心理问题开始反复了,你必须立刻去看医生。”
谈桐皱着眉:“没有那么严重,真的就是一个小习惯,你状态不好时习惯一个人待着,廖导习惯喝大酒,大家都有自己的习惯……”
“但没有人的习惯是伤害自己。”杨效伸出手,“拿出来。”
谈桐看了他一样,很是不情愿,最终还是在杨效的再三要求下,伸手进口袋里掏出了几根黑色皮筋。
杨效没收了她的皮筋,说道:“我跟廖导说一下,明天带你去看医生。”
“我不去。”
“不去不行。”
谈桐突然提高了声音:“我去了能怎么样?吃药吗?那个药物会拿走我情感的控制键,我没有了情感还怎么表演?”
“没有那么严重,很多演员都在吃这种药,比如……”
“他们能行我能行吗?”谈桐轻声打断他,她没有力气再争论,她闭上了眼睛,用这种方式来停止对话。
杨效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谈桐没有睡,她听到了杨效远去的脚步,心里越发凌乱。
她有一个从小养成的坏习惯,她习惯于自我惩罚。
当觉得自己的表现不好时,她会用可控范围的疼痛来惩罚自己。
她会刻意咬破自己的口腔黏膜,会用尺子反复切割自己的手臂内侧,会用头顶一下下磕在墙上。
而这些行为会被别人认为是怪异的,于是后来经过反复尝试,她找到了最“完美”的方式,就是在手腕上绑一根弹性很强的皮筋,在台词背错、记不住舞蹈动作、进入不了角色等各种时候用力地弹自己一下。
这种方法隐蔽又有效,长袖一穿没人会发现。
但衣服总有脱掉的时候,因此她最先暴露就是在段柏章的面前。
那只是平常的一次牵手,段柏章的手指修长,顺着她的掌心向上抚摸,摸到了她有伤痕的手腕。
那一圈皮肤在她常年累月的折磨下,变得比周围硬一些。段柏章感觉手下触感不对,加重力道感受了一下。
谈桐动作夸张地甩开了他的手,那只是她下意识的行为,却被段柏章看出了端倪。
他敏捷地抓住了她正要藏起来的手,看到了那一道红痕。
谈桐支支吾吾地给他讲了自己这样做的起因和理由,然后忐忑地等待段柏章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