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儒、沈谦实、沈韵三人齐齐望向陈铭眼中尽是诧异的神色。
这摆明了就是死局,沈儒此举是在向死而生,为沈谦实求得保全,回去之后,带回去的真相定然会得罪太子。
太子是储君,而今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迟早继承大统,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他,这一点毫无疑问。
甚至以太子现在的实力,几乎不用太子动手,那些太子一系的人动动小拇指就能玩死他沈儒。
再看陛下这边,陛下需要得到一个不同的答案,以此来掣肘太子,他既然是陛下派来的人,那就注定不能按照太子的答案去回答问题。
摆在沈儒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为陛下敬忠被太子搞死,要么转投太子,随即立马会被陛下搞死。
“真有?”沈儒倒是对陈铭越发感兴趣起来,“这破局的路怎么走?”
陈铭笑了笑,“沈刺史,我一个小都头不懂那么多,但是我觉得这件事的本质,无非就是太子和陛下之间的矛盾,陛下身体不好,放权又舍不得,看着太子势力大,觉得应该如此,但心中又别扭,怕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无法掌控。”
沈儒眼睛一亮,陈铭的见解倒是让这位沈刺史叹为观止,甚至可以说,陈铭这一点看地比他们这些在朝堂中的人都要清楚。
倒不是陈铭多聪明,而是他在前世的历史中看得太多了,不是每一个太子和皇帝之间的关系都和朱元璋、朱标一样。
大部分,还是相互猜忌的,这就是权利的衍生品,一句话就能够决定一国兴衰,这样的权利在一人手中,谁愿意轻易放权。
如后世的清朝,乾隆都太上皇了,仍旧要主持朝政,在权利面前,人性的贪婪会再度放大。
沈儒默不作声,心中不由地开始思考起陈铭底细来,如此能言善辩,又心思缜密,他当真只是个都头,一个游侠?
可转念一想,民间的奇人其实也很多,只不过门阀士族挡住了朝廷的眼,看不到罢了。
要进入朝廷的眼睛,首先要学会当门阀士族的狗,可真正有本事的人,谁又愿意低头当狗呢?
“你说得倒是不错,可而今,本刺史面对这二选一的结局,应该如何去选呢?”
“二选一?刺史大人,您这就看不清楚了,答案从来不是二选一,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说是康庄大道,您只管走,剩下让其他人,随意去想吧。”
沈韵连忙道:“陈都头,这第三条路在哪?”
“诶唷,事关我家小弟性命,你可不要乱说啊......”沈谦实也很是着急。
他们是一家人,感情甚笃,其实,陈铭也和他们是一家人,只是关系没那么亲密罢了。
“嗨,这事很简单......”
“沈刺史,你这么想,你乃是朝廷刺史,第一站先从清原县出发,而后准备去东江县查探情况,那么在此之前,你应该去青州城查阅卷宗,听取州牧大人的汇报,是不?”
沈儒捋了捋胡须,“按照流程,本刺史应该如此做。”
刺史的行程有很大的自主性,甚至有不少选择微服私访的刺史,先查清楚情况,然后再去问询官吏。
这种青天一般的人物,在大武朝似乎是不存在,至少陈铭没有碰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