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一条街外面，十字路口面对三条大街，街中心被近千军警宪特维护，路口有高音喇叭在喊：“大家不要挤，没钱的，没关系的，排第一名也没用，大家守秩序。不要挤。”

十字路口的三条街，前，左两条街道都是上万人的场面，右边是军方阵营，人数只有一二千人。

右边街道，这条街军人装束的最多，海，陆，空，三个军种的军人都有，人数是三条街道中最少的，这是军方通道。

这时，军方通道，李滨等人出现，身边是西北军阀的二位国民党中央军将领，张军长，王参谋长。

张军长说：“我们的人全在南京，上海快沦陷了，美国签证能不能在南京办。上海，南京，代办签证的都是ccb集团。”李滨说：“一起去办事处，我们与上海联系。”张军长说：“就在这里联系吧！这里的临时军用电话，电台很多，军警宪特，陆军，空军，海军，没有特务侦听内容，内容一样，全在争取赴美签证名额。”

整条街都是临时驾设的无线电台，数量众多，根本无人侦听。每处临时电台，都有几位将军在指挥手下拍电报。一台临时驾设的电话线是这条街的指挥中心。负责人是一位陆军中将，维持秩序的都听他的将令。

陆军中将放下电话，拿着高音喇叭，站在街道上最高处喊：“经过协商，外交部将优先办理军方家属，点到名的出来排队。湘军，唐生智司令的人。”人流中，陆军上将唐生智举起手来说：“我的人在这里。”

陆军中将看着手上的抄写说：“一共四十七人，快出列。”唐生智领着在南京的四十七位湘省籍贯的男女老少，从杂乱的街道上整理的排成队伍。陆军中将说：“唐司令，在张议长手中领取申请表格，每位都收取一百块书籍费，他才盖章。”唐生智说：“这个张议长，趁火打劫。韩司令免费给我代办。书籍费只能出。”

十字路口的广场广播传来声音：“优先办理的是盐城行署主任鲁瑛签发介绍信和电报，谁手中有，马上出列办理。”广播里重复一遍，还真有人从人群中挤出一条通道。

主任夫人惊讶的说：“盐城行署主任鲁瑛，鲁瑛？”主任，李滨立即回过神来，太熟悉的名字。主任用眼神暗示夫人，李滨说：“鲁瑛是谁，比外交部长还厉害！”张军长说：“鲁瑛是韩少武的第二位太太，听说许多人都去盐城走她的路子。”

陆军中将手中的喇叭又响起：“海军司令部的，一共三百人，快出列！”街道上人数最多的一群男女老少急忙去排队。一位拍电报的中将望着人流说：“海军护送韩司令的物资过长江，海军获利最大，全免费。老子求来求去没关系，就办了四张。”副官说：“军长的威名，能要到免费的四张不错了，我们和韩司令没有交集。”

一路上经过，街道上除了临时驾设的电台，就是临时设的照相馆，照相馆的门牌写着一分钟快照。主任等人走到西北军阀控制的街道小阵地，一间杂货铺，被军方清空了原住户。

杂货铺内的两台军用电台正在接发，张军长说：“马上腾出一部电台。”忙碌的两台发报员，点头示意明白，其中一台很快结束收发报。

李滨说：“联系上海的同志，能不能帮忙，要看上海方面。南京办美国签证，我们说了不算。”张军长说：“不发报联系就是违约，包围时的承诺，我们第一批代办人就是文静。伍泗帅，文静一起设局差点灭了欧阳不败。她手中有五十个移民名额，五百人的南京签证。所以来找李参谋总长帮忙。”

李滨示意自己队伍中电报员坐上一台发报员让出的座位。李滨拿出已经书写好的数字电文说：“发报。”

电报员发报，电台显示联系上，电报员说：“上海情报组十二号电台联系上了。”电报员书写出回电。回电交给主任。主任译出回电，他说：“张军长你的人谁办好了中国护照，报护照号码。”

张军长走出杂货铺，面对门口等待的熟悉男女老少说：“谁办了中国护照？”一位年轻漂亮美女，快速从挎包里掏出中国护照说：“我有。”同时，掏护照的有十几位男女老少。

张军长只拿了一位美女的护照，走进杂货铺，主任把护照号码翻译成电文，交给电报员发电，张军长说：“你们的人，应该会服从命令。办妥了，大家都是言而有信的合作伙伴。你们的地盘一切相安无事。”

不一会儿，主任把回电翻译后说：“上海回电，以战区游击集团军政治部副主任柳思敏的名义签发，一共九十七张，向代办处言明，托人在上海高价买的，钱款在上海结算，切记与我部无关。”张军长笑着说：“只要办成，会保密。”

外面传来陆军中将的喇叭声传来：“由留学生委员会柳思敏主任签发给地方军队的名额，听到名字的出列排队。李宗仁司令，一共五十二张。”听到柳思敏的名字，张军长等人立即跑到街道上。

看见五十二位男女老少在向前排队。喇叭里的声音传来：“阎锡山司令，一共八十七张。”又有八十七位男女老少涌入街口排队。

喇叭里每报一位各地军阀的名字，整条街道上的临时电讯站，就撤掉一个。张军长看着街面上的海，陆，空的军人队伍，人流越来越少。这可是整理出一批人，就走一批人。

中将军长喇叭里的声音传来：“由柳思敏主任签发地护照为陕西00358号护照，一共九十七张，谁持有陕西00358号护照。”陕西美女扬着护照高兴的说：“我就是陕西00358。”张军长说：“大家都去排队。”陕西赶来的这批男女老少，兴高采烈的去排队。

张军长说：“还是贵党厉害，几位朋友，请到店里喝茶，我落实就来。”张军长不顾三位京办要员的感觉，他追上了陕西籍的队伍。

街口主持大局的陆军中将，他认真审阅陕西美女交来的护照确认。张军长从副官手中接过陕西名烟一条，递给陆军中将说：“是我的人。”副官为维持秩序的官兵，每人散发一包烟。陆军中将接过烟，顺手丢进他身边的一个纸箱，纸箱里全是整条整条的高档香烟。

陆军中将说：“原来是张军长的人，你是怎么搭上关系的。”张军长说：“在上海托朋友高价买的。”陆军中将精神兴奋的问：“什么价，便宜的话，把路子告诉我。”

张军长说：“这个几万，那个几万，我找到了甲，甲找到乙，乙找到丙，丙找到了丁，……”陆军中将笑着说：“层层加码，现在市场价是二万大洋，有价无货，你们算达上了最后的出国机会，各国大使馆准备迁往重庆，签证会停止几个月。”张军长说：“我们是走狗屎运，价钱上差不多，终于达上最后的出国机会。”

陆军中将从一堆电报中，挑出一张递给张军长说：“这是代办处给的确认电报，代办处只认电报和清点人数。”张军长说：“谢谢兄弟提醒，我不会让别人混进我们的队伍，这是两万大洋一个人的名额。还有价无货。”

张军长领着陕西来的男女老少，在四位宪兵前后护卫下，一起走过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正面人山人海，一眼望去，看不到尾。

人群中，数十位军人维护着二十几人，从水泄不通的人流中强行挤出一条通道，十几位官兵衣裳不整，有的衣裳撕破，数位官兵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这群拥挤出来的男女老少没有几位衣裳整齐。

这群人挤到了由军警宪特控制的街口，总算挤出了拥挤的人山。

一位穿着形态最佳的上尉女军官，手提着一个大皮箱，在二位官兵的护送下，走到街中心，来到停着四辆高级轿车边，提着箱子坐上车说：“张校长任务完成，二万大洋一张全卖了。本金已经支付，这是纯利。”上尉女军官打开皮箱，里面装满黄金，外汇，法币。

张校长身边的中年妇女，开始点数。张校长说：“八千八是中国交通银行的，还是中央银行的承兑汇票。”上尉女军官掏出进账回单说：“都有，这是回单。”

张校长说：“辛苦你们了。”上尉女军官说：“有两位老板要求再购买，见不见？”顾祝同说：“见，让他们过来聊聊。”上尉女军官马上下车，要在远处等待的两位身材肥胖的中老年人过来。

一位中年人看见车内的长官，笑着说：“原来卖家是顾总司令和张校长，我们是熟人，二万大洋一张，有多少收多少！”两位中老年人做出掏东西的动作，掏出香烟盒，才发现烟盒被挤成了一坨烟丝。

顾祝同开着香烟说：“南京十大富翁，邱老板，刘老板，你俩的家人不是走了一半。”邱老板说：“韩少武，刚提升少将参谋长时，我们就沾了何总长的光，办了一批，都觉得价格太贵，手头上的现金不多，财产需要时间变现，都以为上海守得住，当时，还是鲁瑛代办的。现在鲁瑛成了盐城行署主任，韩少武参谋长成了战区游击集团军司令。现在高攀不上。代办签证，价格就从没下跌过，一直供不应求。”两位中老年人，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张校长说：“不瞒两位，现在手头上签证最多的是孔祥熙部长。”刘老板说：“孔家不放盘，价格还要涨，南京是全国的富翁云集地。听说鲁瑛手头上掌握不少移民名额，现在签证最急需，顾长官是主管战区的，给我写封信，鲁瑛批多少，我们各大家族按市场价买。”邱老板说：“上海守不住，南京也守不住，出国发展，家族成员都安全。”

顾祝同笑着说：“从昨晚起，中国空军运需机，载满黄金白银，全飞往盐城，按指定地点空投。到盐城找鲁瑛批条子的，都是各省的军政大员，就怕你们白跑一趟。拿着我的信去上海。”邱老板说：“请长官提点。”

顾祝同抽着烟说：“南京估计上百张以上的名额没有了，人多名额少。我写封信，你们带着想移民的人去上海领事馆去办。费用少点。”刘老板说：“现在谁敢去上海送死！”邱老板说：“从南京到香港的专列火车，铁道部已经批准几趟临客，从香港坐船到上海租界就安全多了。”

一位戴眼镜的老年少将，走到大家聊天的车边说：“张校长，顾长官，杨副院长给我家二张，一张免费。兵工署又分给我二张，一张免费。我开口向韩司令要了两张免费的。我家四个人出国，免费的使用了。多了两张付款的没用，一万七千六百块大洋不是小数目。顾长官，你是战区司令长官，能不能帮我退掉付款的两张。”

刘老板，邱老板听到有买，精神兴奋，在两位上将面前不敢开口，眼神说明一切。张校长对车上点钱的中年妇女说：“给我四万大洋汇票。”转而对眼镜老少将说：“唐专家，我给你四万大洋，付款那是必须要给的，多余的给你孩子做路费。你把确定电报给我。”

唐专家从口袋里拿出三张确认电报说：“你要买。”顾祝同说：“现在市场价每个名额是两万大洋，往市场上一丢，马上有人抢着要，不过买卖双方都要挤得头破血流。”

唐专家看见车辆附近，数十官兵正坐在地上休息，衣裳不整的居多，买证的男女老少少数也是一样，流血的正被军医处理，明摆的现实。

张校长从中年妇女手中接过四万块银票交给唐专家，三张确认电报，只拿了那张免费二个名额的电报，说：“我立即派人向人山人海的市场，把你家多余的二个名额卖出去。”

确定电报，银票互相交换。张校长说：“去交钱吧！家人赶快去办证。”唐专家点数银票，正好有一张一万七千六百块的银票，四万块银票数目正好。唐专家把那张大额银票和二份电报放在手中，多余银票放入他的荷包。又从荷包里点出一百块法币说：“谢谢帮忙，这一百块辛苦了张校长的人。”

张校长没伸手收钱，他做手势示意站在车边警卫的低级军官。少尉部下高兴的接过钱说：“谢谢，唐将军请客。”唐专家说了一句话：“你们忙。”他兴高采烈离开路中车队。

唐专家走进路口，与张军长等人相遇在街头，两人点点头，唐专家高兴的说：“张军长，兵工署派给陕西省任务执行没有。”张军长说：“接到兵工署的电话，省教育厅就开始全省招考，保证兵工大学有优质理科生源。”唐专家笑着说：“你忙。”

张军长等人大步流星的走向右边军方通道。

这时，在数万人群的街道上，有数千人在强行挤开人流，围在中间的是数百人的男女老少。这次骚乱比两位上将派兵去市场倒卖签证更显得人多势众。人流很快就强行挤到街口。

街口维持秩序的上校团长，看着混乱的场面说：“是谁如此嚣张。”挤过警卫圈的一位中校说：“长官，是金手指银行南京分行行长高啸天，他们是南京城能代办签证的黑帮。”

这群人挤到前排，高啸天用江湖礼节拱手说：“人太多了，进不来，只好动用帮派兄弟开道。”上校团长说：“有凭证没有。”高啸天说：“我是战区游击集团军韩少武的岳父高啸天，南京金手指银行行长。”上校看见上级在作手势，立即说：“先进来再说。”

高啸天面对帮众说：“辛苦大家了，都回去吧！晚上喝酒吃肉。”数千人的拥挤队伍，掉头向后撤离，其中数百人衣裳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