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浓稠如墨的浓雾,好似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裹挟着柴油机那震耳欲聋的轰鸣,每一声都仿佛重锤敲击在人的心头。
萧云的手指在作战地图上用力划过,尖锐的疼痛让他清晰地感觉到那一道血痕的出现,温热的血液顺着指尖缓缓流淌。
牟勇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两人的耳朵同时捕捉到钢轮碾碎冰层的声响,那声音如同一把利刃,穿透浓雾,比死亡更刺耳,宛如金属在绝望中发出的哀鸣。
"是九八式轨道装甲车!"陈交通员的脸紧紧贴在观测镜上,结霜的睫毛上沾着细碎的冰碴,每一次眨眼都带着一丝刺痛,"他们给炮塔加装了防滑链!"
指挥所里,那昏黄的煤油灯突然爆出一串明亮的火花,火星四溅,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声。
萧云怀表上的荧光指针开始疯狂跳动,那闪烁的光芒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三十米外,二十台柴油机的排气管突然喷出幽蓝的火焰,那火焰如同愤怒的蛟龙,将浓雾硬生生地撕开一道豁口。
炽热的火焰扑面而来,带着刺鼻的柴油味。
日军装甲列车的轮廓在蓝光中逐渐显现,那庞大而冰冷的身躯,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240毫米重炮的炮管正在缓缓抬升,每一寸的移动都仿佛预示着一场灾难的降临。
"萧队长!"郑军阀的副官一脚踹开木门,门轴发出“嘎吱”的惨叫。
马靴上的冰凌甩在作战沙盘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我们师座说了,铁道物资分三成,否则......"
牟勇毫不犹豫地将冲锋枪顶住副官的下巴,撞针声响得像敲碎冰柱,那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指挥所里回荡,"告诉郑麻子,等会日本人会把他的脑袋塞进炮管,分他七成骨灰!"
突然,隧道开始剧烈震颤,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被惊醒。
冰棱如雨点般从洞顶坠落,砸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扬起一阵冰冷的寒意。
刘铁路工人抱着一捆雷管,连滚带爬地冲进指挥所,棉袄上还沾着道钉,粗糙的布料摩擦着他的皮肤。
他气喘吁吁地喊道:"北侧铁轨有改装过的减震装置,必须炸掉第二组转辙器!"
就在这时,炮弹出膛的尖啸如同死神的召唤,压过了所有声音。
那尖锐的声音让每个人的耳膜都仿佛要被刺穿。
萧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扑倒牟勇。
在这瞬间,观测孔透进的月光突然被血色淹没,眼前一片血红,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恐怖的颜色——装甲列车的首轮齐射将青龙潭西岸的机枪阵地轰成了熔化的钢水,滚烫的钢水四溅,发出“滋滋”的声响。
"柴油机全功率!"萧云扯开领口,怀表链子在蓝光中荡成银弧,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的皮肤微微一凉。
他大声喊道,"陈交通员,带人去拆第三区段铁轨的鱼尾板!"
浓雾突然被电磁风暴无情地撕碎,二十道蓝色火柱如同一把把利剑,直冲云霄。
耀眼的光芒让人几乎睁不开眼,耳边是狂风呼啸和电流的“滋滋”声。
改装过的柴油机喷涌出高频电磁脉冲,装甲列车的探照灯接连爆裂,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日军旗语兵在电流中痛苦地抽搐着坠落,钢盔撞在铁轨上,发出丧钟般的回响,那沉闷的声音让人的心情格外沉重。
"就是现在!"牟勇果断地甩出信号弹,红色轨迹如同一道流星,刺破电磁屏障,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弧线。
三百米外,刘铁路工人用扳手紧紧卡住转辙器,每一次用力都能感觉到扳手与金属的摩擦。
陈交通员点燃的雷管引线在冰面上窜动如金蛇,那明亮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还能闻到淡淡的火药味。
装甲列车在电磁干扰中失去了方向,如同一只无头苍蝇。
240毫米重炮调转时,重重地碾碎了自家长官的观测台,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当它咆哮着冲过被改动过的道岔时,十六吨重的钢铁巨兽突然在冰面上跳起死亡之舞——刘铁路工人拆掉的十二颗道钉,此刻让整条铁轨变成了扭曲的巨蟒,铁轨发出“咔咔”的变形声。
"北纬38.2度!"萧云突然对着怀表大吼,表盘玻璃映出他眼底燃烧的星河,那炽热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
他喊道,"牟勇!
让三连带着燃烧瓶往东南方突击!"
爆炸的气浪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掀翻了指挥所的顶棚,月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洒在每个人的身上。
浓雾散尽时,众人眼前出现一幅惨烈的画面:装甲列车侧翻在青龙潭冰面上,240毫米炮管插进冰层,宛如一柄刺入大地的武士刀。
但更令人胆寒的是车身上的旭日旗——那血色圆斑正在月光下诡异地膨胀,仿佛有一股邪恶的力量在涌动。
"这不是普通装甲列车。"萧云擦去嘴角的血沫,怀表贴着的耳膜在嗡嗡作响,那持续不断的声响让他的脑袋有些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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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道,"你们听......"
冰层深处传来电缆蠕动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一种未知的生物在黑暗中爬行。
被电磁脉冲烧焦的日军尸体突然抽搐起来,那扭曲的动作让人毛骨悚然。
牟勇迅速端起冲锋枪,扫出一串冰花,子弹却像打在橡胶上般弹开——那些"尸体"的军装下露出机械关节的寒光,那冰冷的金属光泽让人不寒而栗。
"是仿生侦察兵!"陈交通员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颤音,仿佛连他的声音都被恐惧所笼罩,"快切断......"
柴油机的轰鸣突然拔高八度,那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人几乎失去听觉。
萧云改装过的电磁发生器迸发出刺目电弧,耀眼的光芒让人眼前一片花白。
整个战场瞬间浸入诡异的蓝白色,那些机械士兵的眼部传感器接连爆出火花,在雪地上跳起怪诞的机械舞,那奇特的动作仿佛是一场噩梦。
当最后一只机械蜘蛛在高压电流中化作废铁时,东方的天际线已经泛起鱼肚白,柔和的光线洒在战场上,带来一丝希望的曙光。
萧云却突然摘下怀表贴在冰面上,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的手掌一阵发麻。
表盘上的荧光指针竟开始逆向旋转,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开始思索,之前战场上日军的种种异常行动,再结合怀表指针逆向旋转这一诡异现象,他判断这可能预示着有一股更强大的危险力量正从隧道口方向逼近。
于是他说道:"牟勇同志。"他的手指在冰面划出复杂坐标,眼底倒映着怀表内部转动的青铜齿轮,"我需要你带主力死守隧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