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日子平淡且幸福,那些日子好到让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我能拥有的。
果不其然,我得病了。
那时的我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甚至有所释然,但释然之中也夹杂着一丝恐惧和害怕。
也就一丝,倒是我妻子快要急哭了。
我和她一起寻找愿意捐献器官的好心人,最终遇见了方胥。
我庆幸自己还能卑劣的活着,也为方胥的不幸感到悲哀。
我的妻子亦然,或许是活泼的人共情能力都很强的缘故吧。
她时常去找方胥,带他看看这人间他过往未曾见过的繁荣。
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毕竟她跟我说过,也为了避免让我吃味,征求了我的意见。
她很爱我,这一点是事实无需反驳。
但我总是担忧她的爱不止一份在我身上。
她好的连卑微的我都能普照,我也就不清楚她的爱是否只有一份。
不过有我妻子的一句话我很认同。
方胥快死了,所以让他最后再快乐一下吧。
我觉得的确没有吃味的必要,更何况他也算是我的恩人。
城市中我们能带他体验的合法乐子无非就那些,短短三日就结束了。
倒是有些户外的极限运动方胥前半生没有体验过,不过因为我的身体缘故也就不便跟随了。
我的妻子提出要不就这样,这些日子也没有苦着方胥。
我应答了,毕竟我没有让妻子和其他人单独出去游玩的怪癖。
手术的日子到了,她流下了眼泪。
可能是担忧我吧,也有可能是为即将死去的方胥表示哀悼。
我们照顾着方胥的儿子方赐……,现在应该叫沐赐。
日子仿佛又回归了那段平淡且富有乐趣的时光,除了沐赐有些沉默寡言不爱说话。
不过我认为时间会让他开口的。
但生活貌似没有给我时间,有一个自称我妻子前男友的赌狗找上了门向我们借钱。
这本没有什么,毕竟人总是会有看走眼的时候,故而前男友的人品不能代表我妻子。
只不过那时我的妻子见我和他同时在场的时候,显得有些紧张不安。
嗯……,或许用局促比较合适。
在和他前男友交谈的时候我也许明白了为何,因为他与我妻子交往的时候是在我们网恋的那半个月之中。
后来那个赌狗还是被我们赶走了,只是我望向妻子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她对我发誓她早就改了。
我望着红肿流泪的眼睛,明白她肯定是爱我的。
但我总是免不得去猜忌她的爱,又有几分不在我的身上。
又想起了方胥,手术那天我妻子她流下的泪有多少是为我流的,又有多少是为方胥流的?
我怀疑着她的爱有多少,也怀疑着我对她的信任有几分。
我清楚的明白她很好,她从未在我身上索取过什么珍贵的东西,能让她那般破碎的向我发誓并且祈求我的原谅。
她真的是爱我的,这一点是事实无需反驳。
我也爱她,只不过怀疑与爱意并不矛盾。
或许我在死后会与同样在黄泉的方胥很有话题可聊。
嗯……看见过在光辉照耀下的尘埃吗?
令人生厌甚至去挥手试图打散是吧,但如果没有光辉,那尘埃也不会被人生厌。
是光辉的问题吗?不是……,只是他们并不合适而已。
就像我和我妻子一样,我们彼此相爱着,但我们并不合适。
对不起,我的妻子。
对不起,洛璎。
我明白着也控制不住的怀疑着,猜疑如生长的毒草疯长在我的内心。
我明白你是爱我的,这一点是事实无需反驳。
但抱歉,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