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这个问题暗藏玄机,不是问的截至目前而是问的这辈子,虽然她心底另有其他事也难以忘怀。
但这次游戏要是死人了,那定然是这次的事给她余生带来的影响最为深刻难忘。
要是真的只是错觉的话,那说错了话也就没什么了。
折诗继路人女甲之后又犹豫了一会儿才选择开口回答道:“我,因为意外母亲不在家的那一晚。”
那一晚,下了很大的雨,雷声震耳欲聋,雨点密密麻麻的拍打。
她也不知道她是如何从喧嚣的暴雨之中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咔哒声的。
明明那么吵,却又那么静,静的掩盖不住门把手的转动,掩盖不住门晃悠的吱呀,遮盖不住进入的脚步。
淡淡的酒味从压在上面那人的衣裳钻入折诗的鼻子之中。
粗重的呼吸吐在敏感的颈部,一阵又一阵的鼻息弄得折诗痒痒的,想要推开却是那么无力。
不止推不开那人的身躯,就连对方的上下而求索的手也推不开。
想要出声阻止,但只道了一下“爸……”,只可惜换来的是对方手掌在脸颊上留下红的快溢出血来的掌痕,以及粗暴的对待。
他好似还说那些什么,但折诗却记不清了,只记得被撕裂的痛苦,床铺上那血色的花,小馒头上发青的咬痕。
明明雨下的很大,但后面为什么听不清了呢?是天晴了吗,但那为什么还是那么昏暗,哦,原来这里是晚上。
火终究没有被纸包住,母亲回来之后说了什么,是什么来着?记不住了。
只不过记住了家中瓷器摔裂炸裂开来的声音,记住了二人打斗争执的声音,记住了后面监司询问的声音。
后来母亲带折诗走了,哪怕父亲看不见了,但还是将折诗带到了另一个地方住。
可是还是在这座城市,同学们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消息,折诗的事情在他们流传了起来。
她被冠以了“婊子”“淫荡”等等之名。
明明,他们并不清楚,无论是这些词还是折诗事件的细节,明明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他们比折诗更像,只不过他们好像没有受到伤害而已。
但风言风语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没有理会那些明明,窃窃私语让折诗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一句又一句,一日又一日,折诗感觉很难受,她不明白,为什么?
母亲也被流言蜚语弄得焦头烂额,她在强迫自己笑着面对折诗,但折诗看得出来眼底的憔悴。
莫名的愧疚。
所以那时折诗听从着母亲的安排,她说一定要好好学习,唯有学习才能走出这里。
母亲一句又一句的说,折诗一句又一句的听,她已经很努力了,但母亲却慢慢的执拗起来。
触碰到能力极限的成绩,迎来了母亲的不满,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折诗没有反驳,而是感觉很累。
她在想我错了嘛?我真的是他们口中那淫荡的婊子吗?
如那波澜起伏河面无所依的干枯的落叶,跌宕起伏,水一遍又一遍去摧折格格不入的干枯易碎的叶面。
不知是起又不知是落,起落都是伤害,让它离破碎更进一步。
天真幼稚的想着或许自己真的像他们讲得那般,他们会不会放过自己?
她也知道天真,但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支离破碎,起起落落之中的压抑如附骨之蛆般挥之不去。
她真的很难受也真的尽力了。
高中了,她被母亲送进来这所隔壁市的学校,这里没人认识自己了。
没有了“婊子”“淫荡”,但好像又有,她也不再像是之前的她了。
她很漂亮,又开朗放的开,同学们很喜欢她,她也感觉很舒服,是高压弹簧下的触底反弹,从未有过的令人不想离开的感觉。
干枯的落叶汲取了水,鲜嫩的绿叶漂浮着,不再脆弱也不再是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