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然指的是覃珠和温隽凡。
温槿吸了吸鼻子,回答:“听不见了。”
刚刚被推进卧室的时候覃珠还在一楼疯狂宣泄着,不知道是温隽凡安慰还是其它的缘故,现在听不见两人的声音了。
“好。”靳桉应下,“要是一会儿他们在外面说话,拿东西捂住耳朵,别听。”
她的焦虑来自于今天同父母的争吵,只要远离焦虑源,不再听他们的谈话,躯体化症状能缓解许多。
温槿下意识开口:“那我也就听不见你的声音了……”
说到一半,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后,她又闭上嘴,双颊微微发烫起来。
闻言,靳桉又笑了一下。
温槿想转移话题。
想起方才她躯体化症状发作时,靳桉的一系列反应,无一不证明着少年对这种情况有很深的了解,并且知道不少缓解的方法。
犹豫了下,温槿低声:“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知道她这是躯体化发作,知道怎么去缓解。
靳桉沉默了一会儿。
温槿默默盯着手机上那个原始白色人形头像。
“我妈。”片刻后,靳桉终于开口,“生前就是抑郁加焦虑的躯体化,最后自杀在家里面。”
闻言,温槿呼吸一滞。
那年靳桉刚出生,而靳超毅正是婚后暴露本性,开始酗酒赌博和家暴的时候。
生产后缺乏营养加上丈夫的冷漠,靳母患上产后抑郁并伴随有躯体化症状,久不就医,最终服下安眠药自杀在家里。
而靳母生前做过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取下“笑笑”的小名,希望他一辈子安然无忧,笑口常开。
安静的空间里,只有靳桉低低的声音顺着手机传来。
“那天在医院门诊部的二楼,我看见了。”
话音刚落,温槿瞬间怔住,随即她眼眶不可思议地睁大。
医院门诊部的二楼。
那正是她发烧那天,被覃珠的话激得第一次在家外面躯体化症状发作,跑去躲着的地方。
当时她强撑着恶心和疼痛跑去二楼卫生间干呕完,一抬头,就从镜子里瞧见了不知何时站在后方的靳桉。
当时靳桉的神情很平静。
所以她以为自己三言两语掩饰得很好,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回忆一帧一帧从脑海里闪过,温槿眼睫轻轻颤抖起来,声音也在发着抖:“你,你当时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