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顺着脸颊滑下,顺入口腔,咸湿一片。
“爸爸妈妈。”温槿全身发起抖来,肚子疼得厉害,脑子嗡嗡响,她已经快要看不清面前的一切,哽咽,“人生不是轨道,是旷野。”
肚子像是被绞肉机绞过一般疼痛,想呕吐,心跳几乎咚咚咚震响在耳边。
已经许久未曾发作过的躯体化症状,在同父母的争吵中终于再次爆发。
覃珠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她的话。
在温隽凡的搀扶下,她情绪平稳了一点,深呼吸了几口以后,盯着自己满脸的泪水的女儿。
“你这辈子,只能弹钢琴,只能进入柯蒂斯音乐学院。”
她执拗而疯狂地说。
温隽凡大步走上前来,拽住了温槿的胳膊。
“爸爸……”
痛苦之中,温槿满眼模糊地向拉住自己的温隽凡看过去。
“把你妈妈气成这样。”温隽凡语调毫无感情,拉着她的手往二楼走。
他拉开温槿的卧室门,冷漠而无情地宣判,“从今天开始,这个寒假你哪里也不能去,哪个朋友也不能见,就给我待在家里反思,练习钢琴。”
温槿被推入了卧室内。
“不……”
砰一声。
卧室门被关上、反锁。
依稀还能听见楼下覃珠的声音“我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女儿来?”“我们这么辛辛苦苦不都是为了她?!”“把这些书全部拿去给我丢掉!”
“……”
世界慢慢恢复寂静。
温槿面色苍白,靠着墙壁慢慢滑下去,像是全身力气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站立一样,坐在地上。
好痛。
就连骨头缝里都透着痛。
温槿跪坐在地上,呼吸声一声比一声重。
她捂住仍旧发红的额角,泪水不受控制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头皮在发麻,心脏在发痛,呼吸不过来,耳边有铮铮的嗡鸣,想呕吐,感觉全世界都在挤压着她,要她不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