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罪了!”
“萧煜,备好伤药。”
见萧煜还似个傻子般,立在那处动也不动,宋迟忙点醒他。
宋迟利索从口袋掏出一方锦帕,见是妻子绣的,颇为舍不得,又塞回怀中。
从衣摆上撕下一大片,递给萧谨修,示意他放入嘴中。
萧谨修闻着衣摆上的汗臭味,嘴角抽搐一下,毅然决然拒绝了。
“用不着!”
这些年他受过的苦,遭过的罪,千千万,现在这点,实在是小事一桩,不足一提。
“堵上!一则担心你咬上舌头,再则若是发出惨叫,惊动外面那些人,想害死大家不成?”
宋迟难得有耐心一次性说了如此多的话。
萧谨修没法子,只得乖乖照做,但还是嘴硬道:“兔崽子,小心我找女儿告状。”
有女儿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宋迟哂笑出声,自家妻子会为了此人责骂他不成?
此时此刻,也不便与他争执。
“晃动锁链。”宋迟又命令沈枕月。
沈枕月抱着双手,就像大爷似的,一直只是袖手看戏。
她嘴角抽了抽,这是把老丈人的气转移到她身上来了?
但还是迫于宋迟的淫威,捡起地上的锁链,不停晃动着,甚至还调皮道:“要不我也说两句吧?”这样才更为逼真。
宋迟额头青筋严重抽了几下,她以为是在演戏么?‘还说两句’,也不怕暴露,引来虎狼?!
“若是学得像,未尝不可。”若是学得不像,就给老子闭嘴。
谁知沈枕月竟还当了真,眼中满是跃跃欲试,“我真讲了?”
萧煜赶紧捂住她的嘴,惧怕道:“祖宗,你还真来?我们的命都得交待在此。”
沈枕月扯下他的手,送了他一个白眼,不屑道:“你以为谁都是你,不学无术。”
其他人都笑得欢乐,也只有沈枕月敢这般说他。
萧煜抚着额头望天。
这个破媳妇,在人前半分体面也不给他。
谁知,沈枕月竟压低着嗓子,一边晃动着手中的锁链,一连串的话语从她嘴中冒了出来,“竖子,逆贼,朕才是真龙天子,龙椅上的那位是假的,假的,哈哈哈......”
语气神态惟妙惟肖,众人都瞪大了双眼。
宋迟忍不住朝她竖起大拇指,笑道:“你牛!你真牛!本将小看,我现在服你!继续!”
沈枕月‘叱’了一声,“你小看本小姐的地方多着呢。”
就连萧谨修都‘噗嗤’笑出声,“女娃,没想到你还有此等本事。”
“那是。”
那副得意的模样,若是有条尾巴,估计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你怎会口技?”宋迟毕竟见多识广,识得岭南秘技,一下子道破了沈枕月的把戏。
“跟街头艺人习得的,可是花花了足足花了本小姐五百两。”沈枕月伸出一只手掌,至今都觉着肉痛。
这个把戏,竟能把他们所有人震住,此时肉痛才缓解少许。
本想给他们再炫些其它的,但是确实不合时宜,只得又把萧谨修的话语又学了一遍,“竖子,逆贼,朕才是真龙天子,龙椅上坐着的那位是假的,假的,哈哈哈......”
她手里的锁链晃得更是欢快,就活似萧谨修在做这些一般。
那股得意,简直把萧煜吓得腿软。
“祖宗,你能不能给我闭嘴!”萧煜小心觑着萧谨修,生怕他斥责妻子。
此时的萧谨修哪顾得上这些,他已是痛得冷汗涔涔。
他终于明白为何宋迟这个便宜女婿要他咬紧布团。
宋迟狠了狠心,一使力,锁链连带着碎肉被扯了下来,惨不忍睹。
“啊......”
萧谨修发出惨嚎,幸好被布团堵住嘴,才没被宣泄出口。
鲜红的血液从伤处冒了出来。
萧煜赶紧上前,把药粉不要钱似的往上倒。
沈枕月生怕他的声音惊动巡逻的士兵,只得晃动锁链,又是学着萧谨修的话语。
此时一队士兵恰巧路过。
“这人真是好生奇怪,平时一点响动都没有,今日不断地嚎。”
“也是可怜。或许无人说话,寂寞了。”
“不说他了,不说他了,今日下值之后,我们耍几盘?”有人蛊惑道。
“好啊好啊!我们都好久未玩了,手真是直痒痒。”
声音渐渐消失在远处。
萧煜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他都感觉自己今日都快吓得病来了。
但是几人竟是一点反应都没?
其实哪是没有,是都捏着一把汗呢。
若是他们冲进来,估计会是一场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