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一会儿拿个红薯给我就是。”

苏东的声音沉稳有力，像是在运气。

虞汐绾便没有再打扰他，看向沈清瑜将呆呆放在她手上，笑道：“呆呆身上的毛暖和，你拿着暖暖手。”

沈清瑜哭笑不得，这明明是懒得抱了，便丢给她了。

“是，多谢公主。”沈清瑜好笑的看着她，没有戳破。

“我听说这林子里有野鸡，你们在这坐着，我去林子里看看。”

柳祺许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林子，有些跃跃欲试。

“柳公子，夜深路黑，之前晚暮也进过这片林子，让她陪你一起进去吧。”沈清瑜开口道。

“大人，这里面曾有过一只狼，还是属下陪公子进去吧。”晚山闻言走过来，垂首道。

沈清瑜没说话，看向柳祺。

柳祺知道她是在等自己表态，点点头：“那就跟着吧。”

沈清瑜看向她：“去吧。”

“是。”

晚山朝沈清瑜行了一礼，跟着柳祺进去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虞盛微微蹙眉，看向沈清瑜问道：“这人当真是你的心腹？”

沈清瑜颔首答道：“是，她已经跟着臣三年了，二皇子放心，她不会有异心。”

虞盛点点头，不置可否。

虞汐绾也觉得这段时间晚山有些奇怪，但见沈清瑜都没有说，自己便也没有多问。

林子里，柳祺看了眼一直沉默跟在他身后的晚山，淡声问道：“我听闻你是洛城人，这次张威死了，你应该很高兴，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

“公子是怀疑那些刺客和我有关？”晚山猜到他的意图，平静的反问。

柳祺没有回答她，弯腰从地上折下一朵小花，轻笑道：“这花开在这里真是可惜了。”

晚山瞥了眼小花：“这是这边特有的野花，我们叫它红霞。”

柳祺挑了挑眉：“因为它花开的红？”

“是。”

柳祺笑了笑：“倒是有意思。”

晚山跟着他继续往里面走，柳祺边欣赏着手里的花，边提醒道：“刚刚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晚山抿了抿唇，停下脚步，看着他的背影皱眉道：“公子在军营里呆了那么久，难道如今会因为杀了敌方的一个副将，便让全军营的人一起庆祝吗？”

柳祺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回头看向她，好奇的问道：“既然你不相信朝廷的官员，为什么愿意跟着沈清瑜？”

“大人和他们不一样，”晚山苦笑了一声，看向天上的月亮，眼角泛着泪光，“若不是大人，我早就该死了，活不到现在，也看不到张威得到报应。”

“你既愿意相信这世上有好官，这几日又为何郁郁寡欢？”柳祺追问。

“公子多虑了，我只是觉得世态炎凉，官官相护，百姓早晚会被这些人榨干所有的价值，”晚山长呼出一口气，苦笑着问他，“公子知道为何是我去边城寻你吗？”

柳祺摇头。

“因为我讨厌京城，”

晚山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带着悲哀，“京城是一个充满权势的地方，我受不了那样的地方，所以自从大人成为国师，我就没再跟在大人身边，而是在虞国各地为大人做事。”

柳祺抿了抿唇，最后只说了一句“洛城绝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便往林子深处走去。

晚山瞧着他的背影，迅速抬手擦了眼角的泪，跟了上去。

洛城不会，那其他地方呢？

只要这世上还有张威那样的贪官，百姓们的日子就不会好过，这世上只有一个洛城，却又有无数个洛城。

最后两人在山里找到几只野鸡便回去了。

“你不是说这里面有狼吗？”柳祺看着四周的环境，好奇问道，“这里不像是有狼生存的地方，你是不是记错了？”

晚山摇头：“不会，就是这里，它或许是离开了，也可能是死了。”

说完，晚山停下脚步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绑在了树梢上。

“这是做什么？”柳祺不解问道。

“若是它没死，它闻到这个味道就会觉得我来过，若是死了，就当是祭奠了。”

柳祺点点头，没再多问。

晚山朝香囊做了个洛城人专门用来祭奠的动作，便和柳祺回去了。

“你们这运气不错，居然有四只野鸡啊。”

虞盛见柳祺手上提着的野鸡，惊讶的挑挑眉。

“今夜运气是不错，你们在这等等我，我去旁边的河里把鸡处理下。”柳祺笑了笑，便拎着鸡过去了。

晚山将刚刚在林子里摘的野果放到虞汐绾面前，介绍道：“公主，这是这边最好吃的野果，许多百姓到结果的时候都会过来采摘，您尝尝看。”

“谢谢。”虞汐绾拿起红果咬了一口，甜味立马霸占了它整个口腔，但这甜不是易腻的甜，是很清爽的甜。

“清瑜，皇兄，你们都尝尝，很好吃。”

说完，虞汐绾又看向晚山，“谢谢，这个我很喜欢。”

晚山笑了笑，便退到一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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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二皇子，”

许容拿着几件大氅过来，皱着眉头心疼道，“这夜里这么凉，你们怎么也不多穿些？”

“多谢嬷嬷。”虞盛将大氅披上，露出一个笑。

他很久没有听到过嬷嬷这样的声音了，只可惜，再也听不到母妃的声音了……

许容递给沈清瑜一件，又仔细给虞汐绾披上，四处望了望，问道，“公子呢？”

“他在河边杀鸡呢，”虞盛接过许容手上的另一件，“嬷嬷快去休息吧，衣服我一会儿给他就是。”

“好。”许容点点头，便回马车上了。

等柳祺回来的时候，红薯也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