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惟月一愣,她知道裴听雪一向讨厌别人触碰,居然到了这种地步了吗?仅仅是不小心碰到就要削去皮肤吗?
那她和裴听雪的呢?
彷佛知道祝惟月在想什么,他轻声道:“如果是师姐的话,没关系。”
内心忽地被灼了一下,她从挫败情绪中抽出身来。
先给裴听雪上药,等会再想其他的。
她拿起药膏,鼓起双颊,在涂之前习惯地为裴听雪吹了吹伤口。
大脑宕机须臾,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习惯,或许是裴听雪受伤太多次了吧。
温热的气息传来,裴听雪感受到伤口处传来的痒。
随后是药膏的冰凉的触感,缓缓渗入血肉,沁开甘露一般的清爽凉意。
师姐的力道很轻,其实可以更重一些的,不过他没有说话。
涂好药膏后,祝惟月施了一道灵力于其上,伤口很快淡了许多,不再那般狰狞可怖。
缠好绷带后,她抬起双眸,看向裴听雪,认真道:“师弟,以后可以不要再做这种事情吗?”
“可是,”裴听雪垂下眼睫,目中满是幽深,他不想让师姐看到这样的自己。
“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受到快意。”
神色一晃,祝惟月也没想到他居然直接说出来了,喃喃自语道:“疼怎么能带来快乐呢?”
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裴听雪道:“可能因为我身边只有疼痛吧?”
自出身起,陪伴在他身边的便只有疼痛,疼痛能够给他带来快感,让他冷静。
师姐一定觉得他不正常吧?师姐会讨厌他吗?
裴听雪自嘲笑笑。
房间内一时静默,无人说话。
窗外的月亮升起,夜色逐渐笼罩大地,银色的月光如轻纱般倾泻,地上好似覆了一层白霜。
在回忆碎片中,她见到了裴听雪的过往,没有爱他的父母,身边也没有同龄伙伴,只有无尽的虐待,他自小就没有体会过正常人的情感。
在这种情况下,她有什么理由来指责他?
“如果有其他方式能给你带来欢悦,你可以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吗?”
轻灵的嗓音打破沉寂。
裴听雪抬眼:“什么方式?”
祝惟月有些难以启齿:“毛茸茸都喜欢被抚摸,不知道蛇喜不喜欢?”
她蓦地抬眼,与那潋滟的桃花眼对视,鼓起勇气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我们可以试一下。”
裴听雪微怔,随即是一声轻笑,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下一秒,少年挺拔的身姿不见,原来的凳子上出现了一条白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