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鼎难得被惊呆了。
他盯着那人看了足足有十个呼吸那么长时间。
直接把人看得毛骨竦然了,这才伸出手来,“啪嗒啪嗒”给人鼓掌,一脸崇敬道:“你能活到现在,我真的很佩服你的运气。”
这个话题飞跃得太快,众人根本跟不上,一个个都是一脸雾水。
就连官家也颇为好奇地问了出声:“何出此言?”
杨元鼎一脸的真诚:“因为能说出这种话而不被打,真的是运气很好。说实话,要不是地方不对,当着官家您的面,打您的臣子不合适,我现在就想给他三拳,然后问问他,农夫三拳甜不甜。”
众人:???这是什么法外狂徒之言?
官家静默了片刻,看了一眼那气得呼哧带喘的大臣,心道:你是没动手,可你这样嚣张地说出来,比动手了还气人呢。
偏偏杨元鼎是明白对方感受的,还朝着官家和众人深深一拜,歉然道:“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读书少,实在是没有什么礼貌。我只知道,他骂我媳妇,我手痒。”
这是道歉吗?
不,这是嚣张。
嚣张得没边了。
一群人气得也觉得想动手了——你倒是来啊!
官家偏偏还点了点头:“你护着自己家里人,原没什么错。但动手还是不妥,咱们还是尽量好好说——”
毕竟,官家又不是被骂的人,杨元鼎话里话外,还是看了他的面子,所以愿意坐下来说而不是动手——这种被给了面子的感觉,总归还是让人很舒坦的。
人嘛,谁不好面子!
皇帝更要面子的!
得,这下官家都这么说了,那些人就算是想骂杨元鼎,也不好开口了,只能咬死了张司九不对:“反正女子出来行医就是不妥。遇到男病人,还需要避嫌。又要因为生育养孩子而耽误行医,这对病人不妥。”
杨元鼎才没有那些顾忌,当即一捋袖子,张口就骂:“我看你娘当年就该一碗汤药把你送走,她要知道你这么说话,肯定后悔死了。怎么了,当大夫了,就不能生孩子了?当大夫了,就不能生病了?照你这么说,你当大夫,你就把家忘了,抛家舍业的坐在医馆里,天天就知道看病了?”
“怎么了,病人是你爹啊?你这么孝顺?还得全顾着他们了?自己家都不管了?”
“还男病人——医者父母心听过没?你娘怎么没因为你是男的,就不给你喂奶,让你饿死算了呢?怎么,女病人面对男大夫,干脆也别看了,一生病,要么自求多福,要么干脆就吊死?那啥,你也别光说,回去先把你老娘媳妇女儿都勒死,免得她们以后被男大夫给玷污了。呵呵。”
杨元鼎一顿口无遮拦的狂喷加冷笑,比机关枪都猛。
直接就把一群人骂得目瞪口呆,无话可说——倒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没见过这么粗鄙的,还这么直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