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思念在时光里发酵,发酵,再发酵,最终就像酿酒一样,气体太多,瓶塞压不住,“砰”地一声,炸了。
有人跑去太医署闹事。
一框框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子,乃至狗屎,粪球,石头,都被扔到了太医署紧闭的大门上。
人们一面互相嫌弃,“哇,你怎么扔屎粑?好臭好臭!”“你这个臭鸡蛋弄了一手,臭死了!”
然后一面攻击太医署:“无良太医署,还我们张娘子!”
熏天的臭味直接就把太医署众人给干得连开门一战的权利都没有,只能连连后退,战败也不觉得可耻——太臭了啊!还有大石头!砸在人脑袋上可不是好玩的!
然后,他们只能找陈深严反映情况。
毕竟外头喊声滔天,出门就是臭鸡蛋伺候,他们能怎么办?只能向上头反应啊!
也不知道这些人哪里来的这么多臭鸡蛋!
卖臭鸡蛋的小摊贩得意而笑:谁让最近天气好,老母鸡爱抱窝呢!孵出来了,那是小鸡子,没孵出来——那就是臭鸡蛋啊!
以前臭鸡蛋只能自己扔了埋了,现在十个能卖一个钱呢!
这不是很让人开心吗!
至于谁是挨臭鸡蛋的倒霉蛋,他们并不关心。
门都差点被挤烂的陈深严心交力瘁:不是,我是支持张司九的啊!为什么都冲着我来了!
可群众们知道吗?
群众们不知道。
所以,最终陈深严还是只能继续上报——嗯,就是跟官家上报了。
陈深严这一次是豁出去老脸了,在官家面前涕泪横流:“官家是没看见,那些病人得不到救治,急得心急火燎,这才生出愤怒,可又不知道该去找谁,最后就只好找到了太医署门前!”
“几个臭鸡蛋无所谓。可那么多人围着我们太医署,我们实在是没法当差了!”
陈深严拿袖子擦眼睛:“我派人去劝说,结果还没说两句,就被打回来了!”
“我们太医署本来就是管理天下医者的,百姓的苦痛我们明白,可官家,我们也委屈啊!”
他一把年纪了,这会儿这般做派,给官家看得怪不落忍的。
陈深严最终目的倒不是这个,他问官家:“官家,您看,这些人到底怎么处置?抓吧,都是可怜人,不抓吧,实在是有些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