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的是,病人买回去胡乱吃。
陈深严一听张司九这样说,就明白张司九的意思了,他有些迟疑:“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谁都明白的。”
张司九叹一口气:“谁都明白,但并不是谁都能把握好用量的。至少,我不能公布配方,更不可能卖给别人用。但我可以承诺,这个药,一定不会贵。也不涨价。它会是第一医院的招牌,但绝不会成为第一医院的摇钱树。”
张司九的神色太过诚挚庄重,陈深严本来想说的话,就全都咽下去了。
他觉得,张司九是值得信任的。
从张司九来京都,这个小女娘,就展现出了自己的人品。
陈深严却想到了东京之外的百姓:“可天下何其大——”
“那就由我来授课。我亲自教。然后您再把他们派往各处。他们可以从第一医院买药用以给病人治病。”张司九是寸步不让。
她当然知道土霉素的好。也知道天下何其大,多少人都等着用。
程万里跟她一起用了三四年,她信得过,但其他人,她信不过。
陈深严听了这话,没有再说别的,点点头,只说自己回去考虑考虑,随后便告辞了。
又过了三日,刘太后痊愈。
而后召见了张司九。
刘太后也很干脆,直接就问道:“九娘,你想要什么奖赏?”
张司九一脸微笑:“太后娘娘,陈太医署令已经替您给过诊金和药钱了。”
刘太后一愣。
张司九笑盈盈:“我收过诊金和药钱,所以不必再有奖赏。而且我想要的,我也不好意思提。”
她都这样说了,刘太后能不问吗?
张司九是真不好意思:“您看,我也不缺钱,我缺名。这说起来,其实给您治病是太医署的事情,您赏赐我,我这个人憋不住事,万一回去敲锣打鼓的庆贺,到时候太医署脸上多没面子啊。”
刘太后顿时想起了之前张司九得到锦旗的事情,一时之间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无妨,哀家替你把这个事情办了。你且等着吧。”
顿了顿,她却问张司九一句:“有道是,登高必跌重,九娘你就不怕?”
张司九实话实说:“怕啊,怎么不怕。可我是女医,我不管高不高,他们都希望我跌重的。所以,倒不如趁着能风光的时候,赶紧风光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