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产妇却忽然用力摇头,热泪盈眶:“不,不是的!我求过她,让她送我来这里,我实在是生不下来了,我没力气了,我疼得受不了了,她就是死活不同意!”
张司九一愣:“你丈夫吗?”
产妇摇头,哽咽道:“不是,是我婆婆。她说,医院男人更多,万一被男人看了,算怎么回事?而且到了医院,也得我自己生——花这个钱干什么!”
这话听得让人愤怒又沉默。
张司九握住产妇的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这时候,你养好身体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事情,不要去想,想也没有用。”
她顿了顿:“你家里人呢?我是说娘家人。要不然我去通知她们一声。”
产妇却沉默了。
良久才苦笑一声:“我娘家在外地,赶不过来的。”
张司九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看着产妇,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看到了她的难过和无助,以及笼罩在她身上巨大的厄运。
最终,张司九就轻声道:“如果以后巨大难处,或是心里觉得难受,就来找我。别的不敢说,陪你聊聊天总是可以的。而且,我们医院也缺人手,你如果有兴趣,也可以来做工。”
这也是她唯一能够做的了。
产妇只有感激的,千恩万谢说了好几遍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这话。
张司九告辞出来,心情更是一落千丈。
隔壁不远,就是白氏的病房。
张司九缓了一下,又去看了看白氏。
白氏已经醒了,刚给孩子喂完了奶,这会儿正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孩子在自己怀里睡觉呢。
看见张司九进来,白氏就笑起来:“九娘,你来啦?”
她说话都压低了声音的。
张司九见状,就笑道:“也不必这样,只要不是忽然大的声音,不会影响到孩子睡觉的。这样刻意反而不好。要让孩子适应周围的环境,不是我们去适应他。”
白氏闻言,不好意思笑了:“我也不懂怎么养孩子。昨天晚上自己带着孩子睡了一夜,才知道当娘有多不容易。”
翻身怕压着,一动怕惊了他,时时刻刻都小心翼翼地。
而且半夜都不敢睡死了,生怕孩子哭了自己没听见。
张司九建议道:“晚上还是可以包裹起来,放在婴儿床里睡,你刚生产完,还是要注意多休息的。回家之后,也可以交给奶娘,需要喂奶了再抱过来。白天有时间,你也要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