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阑声音平缓,神色如常,就像是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
“什么?”梁允骁眉心微拧,问道。
祁连,罗岳,谢蔺之,狄书菱,四人跪在地上,低着脑袋不说话。
兆阑拿起身旁放置的包袱,从中取出了一封信,两手高举,跪着移到梁允骁跟前。
“王爷。”
梁允骁用布巾擦拭脸上的血迹,伸手接过那封薄薄的信纸,然后打开。
一开始,一目十行的浏览一遍,却在捕捉到某些字眼时,梁允骁正了脸色,仔细的查看,看着看着,捏信的手指控制不住的微微抖着。
信中所述,庆王与胡厥勾结已久,王爷此去平乱务必当心,陛下对您心有疑虑,若是朝廷断了粮草补给,不派兵增援,请王爷一定要保证自已的安全,亦可求助邻邦小国,并及时以书信告知陛下,庆王或已通敌,且私下屯兵,数量不少,甚至会起兵反叛,您这般上报,陛下心生顾虑,定须您回京牵制庆王,圣旨不到,您莫要回京。
“这是谁给你的?”梁允骁抬起眼睛,眸色幽深。
兆阑对上王爷的视线,无所畏惧。
“属下知王爷不信,但这封信,确确实实是暗十九,柳眠锦亲手书写,在场的暗卫,皆是因柳眠锦死前的恳求,才跟您来了边关,他说您会有危险。”
梁允骁闭了闭眼,心神乱的厉害,声线不稳,犹疑的问。
“所以,柳眠锦这半年所为,是因为他知道了庆王早与胡厥有所勾结?”
兆阑摇了摇头。
“回王爷,十九没说,他只是要我们亲手将这封信交于您,也希望我们跟随您,保护您。”
梁允骁深吸一口气,手指抖动间,信纸掉落在地。
兆阑的视线跟随着信纸而去,眸光怅然。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本王说,这般曲折,求什么?”
梁允骁思绪混乱,有些被错认的东西在这封信面前全部被推翻。
柳眠锦没有叛主,一切都是有缘由的。
以身为他挡箭是真,背叛自已,转投梁王是假。
“回王爷,属下不知道信中写了什么,但属下以为,信中写出来的东西,十九就算早跟您说了,您也不会信。”
是了,兆阑说的对,如果一开始,十九告诉他,庆王与外敌有所勾结,他不会信。
但今天眼睁睁的看着,帮助胡厥人的那批身着燕国百姓衣物的土兵,让梁允骁不得不信。
“他有没有什么话,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