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随心记起胡铮珠吓唬河顿,说自己吃人肉。可是实际上,她也就是说说罢了。所以很多时候,不能很简单用善恶来评价一个人。要是万一哪一天,浪子想通了,想回头呢?
就像自己过去经常去那些青楼,青楼女子地位低贱,红倌人卖艺也卖身,清倌人卖艺不卖身。有一些清倌人,坚持了一阵子以后,还是放弃了,也开始卖身。有些就坚持不卖身,直到年长色衰,攒够了钱,赎身出了青楼。你说这种即便沦落风尘,也有坚持的女子可敬不可敬?
这样的女子比起那些卖友求荣的人,何止高尚百倍?可她的出身是个低贱的青楼女子,有些卖友求荣的人却在朝中忝居高位。双方地位相差悬殊,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就像波丘郡王河巨的女人,那位为了爱情而拒绝河顿,跳楼自杀的真珠姑娘,比起背叛楚家的临山郡守钱太希,不是更有气节?
在外面杀人放火的杀手,也许回到家是个好父亲,好丈夫,在他的妻儿眼里,他可能是个好人。可是他在这江湖上,为了钱,却伤害了许多和他没有关系的陌生人。那些陌生人就一定是该死的吗?江
湖,人性,朝堂,本身就充满了矛盾。一个利益交织,盘根错节,剪不断理还乱的结。而这个结,也许要用一生去解。
入定中的楚随心叹了口气,有些事,不能求全。就像在这望野城,大师姐或许不友好,但大师伯是好的,这也就够了。望野城的生活,只是自己人生的一段经历而已。难道自己能一辈子躲在望野城吗?难道自己不想杀回京师,解救家人,去找种士良复仇?已经入定的楚随心,忽然热血沸腾起来,这事不能就这样完了!
“楚师哥,楚师哥,醒一醒,时间到了!”耳边是牡丹红的声音。
楚随心睁开眼,就看到牡丹红和冷若霜出现在眼前。牡丹红和往常一样,欢欢乐乐。冷若霜也是笑容很灿烂,就像自己以前刚看到她时一样。
要说牡丹红这孩子,每天都很欢乐,叽叽喳喳的就像只小麻雀一样,这孩子出生在一个巨富之家,从小不爱红妆爱刀枪,所以最终被宠溺她的老爹送到了大师伯这里学武。她的老爹本想着糊弄糊弄她,学学竹剑摆摆样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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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想到,这个孩子有练武的天赋,被大师伯相中了,最终成为了四大入室弟子之一。因此牡丹红虽然年轻,只有十六岁,可也有了三流的武力。
要说大师伯教弟子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大师伯的武功天赋虽然不如师父,可是教出来弟子的武功都不弱。大师伯的大徒弟洛珍已经是二流巅峰实力,能和弱一流高手一争高下,二徒弟朱方仁也有实打实的二流实力。
相对来讲,师父白乐天虽然在武道天赋方面比大师伯强很多,可是在教徒弟这方面,师父比起大师伯来,还是要欠缺一些东西的。
就像大师伯看到自己的伤势之后,叹息道:“乐天的心是好的,可惜操之过急啊!像你这样的好苗子,不该这么急于求成去练研心大法典玄功。任何事物,都要打好了基础才能继续下一步嘛!欲速则不达,这是个浅显的道理。可惜很多人都以为,只要是天才就可以忽略客观现实。事实上,天才也要一步一个脚印才稳当。”
“楚师哥,你发什么愣呢?我脸上又没有花!你看得那么认真做什么?要看看若霜师姐去,她可比我漂亮多了!”牡丹红眼神有些古怪的望着楚随心,她很有些不满的声音,把楚随心从思绪中再次拉回现实。
“哦,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走神了!”楚随心对牡丹红歉意的笑笑。牡丹红是很漂亮,可是还没有漂亮到能让楚随心走神的地步。楚随心贵为安越侯,过去又是青楼的常客,漂亮女人他见得多了。能让他走神的女人,一定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这一级别的。比如,像冷若霜这样的。
可是冷若霜也不会让楚随心走神,因为冷若霜是他的女人,他已经习惯了她漂亮的脸蛋。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最懂冷若霜的美。可是再漂亮的女人,当习以为常了以后,也不会再有当年那种初见时,一定要娶她为妻的冲动。
冷若霜习惯了楚随心偶尔的神经质,对此并不以为然。冷若霜笑道:“牡丹师妹,你要是每天就因为这个和你楚师哥生气,那你真会被他给气死的。他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小的时候在摩天宫学武,他吃饭吃了一半,忽然想起来一个什么新的剑招,就会丢下饭碗跑出去习练,什么也不顾了!”
“还有啊,他会自己一个人对着石壁发呆,说一些谁也不懂的话。我们这些师兄弟师姐妹们都搞不懂的典籍,他一个人在那里津津有味的看。师父师娘都说他是天才中的天才,可是要不懂得他的人,一定会认为他是个疯子!”
牡丹红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开心道:“我看楚师哥也像个疯子,那以后就叫他疯子师哥好了!我说楚师哥,你看我脸这么认真干嘛?要不是冷师姐帮你说话,我一准认为你是个大色狼!”
楚随心笑了笑,尴尬道:“想起了一些往事,所以走神了!对了,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牡丹红笑道:“师父去了两百里外的腾远镇给人治病,那里有几个病人得了病很严重,那里交通很不便,师父只好亲自去了。师父走的时候,吩咐过,让楚师哥你来做典刑官。现在城里的所有案子,刑罚的事物,包括执行死刑,还有城外圈禁囚犯的牢城营,都归你来管了!”
楚随心不解道:“不是有大师姐在吗?这事怎么会归我管了?牢城营的囚犯又要怎么个管法?无非就是囚犯,干些活嘛!”
牡丹红笑了起来,“楚师哥,这可就是你的运气到了!师娘老家云浮县那里不知怎么闹起了匪患,大师姐和二师哥带了一队人往云浮县去平息匪患了。师父临走的时候交待过,咱们家里的事情,就交给楚师哥、冷师姐和顾师哥打理!至于我们两个小孩,负责辅助楚师哥就好!”
“还有那牢城营,自打去年师父得知你流亡江湖,要来桑兰治病以后,就把那牢城营改了,好多死囚都没处决,都给关在里面,说是留给你,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楚随心有些为难道:“牡丹师妹,这望野城我所知不多,让我立刻上手处理望野城的事务,是不是有点儿草率了?再说和死囚打交道的经验,我可没有啊!”
牡丹红不以为然道:“你少来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啊?前几天你和师父聊天的时候,已经说过,你两年前就已经在你们家的封地上帮着你爹爹老侯爷处理事务了。你们家可是安越侯,那封地比望野城只大不小,你能处理安越侯封地上的事务,难道就不能处理望野城的事务?”
楚随心笑道:“封地是我们家的,就算处理不好也是我们家的家务事,有什么打紧?可是望野城的武知县是大师伯,我要是处理不好事情,可要丢大师伯的脸,我当然感觉有压力了!”
牡丹红不悦道:“你也是响当当的汉子!这能有什么压力?你家的封地是你家的,你可以做主,至多你事情没做好,你爹骂你一顿。现在这望野城现在就是我师父的,师父这个武知县就是城主,城主指定你做事,你怕什么?只要你不把天捅个窟窿,师父都能给你摆平了!再说有些事情你只要绑块大饼,狗都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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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随心哈哈大笑道:“那我绑块大饼,你去干?”
牡丹红疑惑的望着楚随心,问道:“什么意思?”话刚出口,旋即就反应过来了,牡丹红羞怒道:“你才是小狗!”牡丹红伸手来打楚随心,楚随心大笑不止,任由她的粉拳落在自己身上,反正小拳头打着又不疼。冷若霜乐不可支,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