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说完,有几个年轻人忿忿不平道,“这宝地不是有灵吗?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就一定要做这么绝吗?”
老者摇摇头。
“不是他要做绝,而是它也没办法了,想来此时的它心中除了愤怒,更多的是羞愧和内疚,不然的话,它也不会如此了。浑浑噩噩造成了这么多恶劣的情况,自己也沾染这么多的鲜血和污秽,它想要报复罪魁祸首,想牺牲自己把那个怪物消灭,但如果仅仅凭借自爆的能量这里有这么多那怪物布下的阵法和机关,很难实现,所以它才要将这里形成气运塌陷,让那东西无处可逃,无处可藏。“
“可这些寻常百姓是无辜的呀。”
不知是谁悲伤地呢喃了一句。
这一次大家却没有去责备他。
老者说,“唉,或许这就是代价吧,其实有的时候,过程哪儿有什么正邪之分,区别只是目的的不同,例如转生祭坛以杀人而求己生,现在宝地之灵为灭魔而牵连民众,过程似乎并无区别,但最后的目的却截然不同。“
“虽说话是不错,可是...”
又有人觉得不忍心的说了一句,可他还没说完,就又有一个老者站了起来,身后赫然三面旌旗。
“好了,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干啥?老夫僭越一下,发号一下施令。“
听他这么说,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这边。
老人家站上一块石头,看了看大家。
“到现在还留在这里的,无论是哪一门哪一脉,都是心怀玄师大道,愿意为了黎民苍生献出生命的人,但这一次危难确实也是把这一部分的人给筛了出来,那没在的那些呢?刚才逃走的那些呢?如果我们所有人都放在了这里,那还有谁能与他们相抗衡,并约束他们?“
看到众人陷入了沉思,老者继续。
“花甲之下者,等会儿就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别拒绝,你们是玄门正道的未来。传承就靠你们了!“
有几个年轻人闻言急切地想要开口说话,但这位老者并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其余的老哥哥老姐姐们,就让我们再这些年轻人买把子力气,开开道!可好?“
老人说完,场中那些老者纷纷道。
“善。”
“理当如此。”
......
差不多得三分之一的人都应答了,只要头发花白者无不应声,无有一人例外。
那些年轻的人不是不想说话,也不是不感动,而是他们都被身边的老人家释放的能量给 定住,本来身子就被灵压压迫,现在更只剩下双目通红,热泪盈眶。
“小子们,靠你们了!别回头,你们但凡有一个回头,那我们牺牲的价值就少了一份。也别想着去那城里救人,没用的,他们本地气运链接,气运一散,即便是逃了出去也命不久矣,所以你们只要跑,就拼命跑就行。听明白了吗?”
在场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回应,有的只是热泪盈眶。
“花门主,你且收了玄力,你不是花甲之年,而且这群小兔崽子,还得你们带着呢。你不必与我们争!”
老者看着那边身体已经开始蓄积能量的花若兰,不禁再次嘱托了一番,话不长,很快就完了,随即,郎朗一笑。
“不负人间走一遭,愿君秋来浅敬酒!来,给我开!“
老者周身气息大盛,手中结印,“砰砰砰”三声闷响在其身体中炸开,但他的身子却巍然不动,剑指一并,在眼前撑起一段不足数百米的鹅黄色通道,其上面的光芒不断与山顶传来的灵压对抗。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越来越多的闷响炸起,也有越来越多的光幕被撑了起来
有黄的、白的、蓝的.......
有近千米长的,有数百米长的,有几十米长的。
但无一例外,首尾相连,连接处一条五彩缤纷的逃生通道,直直通向远方。
“花门主,此时还不走,更待何时呀!”
最后一名老者撑起光幕之前,咬牙冲花若兰大喊。
花若兰看了一眼身后的山,又看了看各个口吐鲜血摇摇欲坠还在坚持的老者们,又看了看那些牙关紧咬、青筋暴起、眼含热泪的年轻人。
她没有在犹豫,一擦眼泪,骑上小白,甩出一个长长的飘袖,第四境的修为狂泻而出,那能量将所有人拢到了一处。排成了长队。
“大黑助我!”
花若兰面色顿时更白了,大黑赶忙跑到小白一侧,一道能量融入她的身体。
“走!“
她怒吼着,用尽全力拉起这数百人晃晃荡荡,踏上了前辈们用生命撑起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