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卢寿叫来”
卢寿今年六十二,胖胖的像个弥勒佛,彬彬有礼,看起来像个没有胡子的富家翁。
十个太监九个胖,就他胖的最慈祥
校哥儿知道,宫中的人,都很单纯:单纯的用尽各种手段,向上爬。
能爬到司礼监掌印这个金字塔尖的人,绝对不傻。尤其这人特别知进退,很适合校哥儿的要求,做傀儡。
“卢大伴这些年,也挣了不少老本呀”
“老奴有罪,不敢求饶”
一顿捣腾下来,宫里就没有干净的。但这人算吃相好的,拿人钱财与人办事,不越界、不包揽、不吃独食,口碑上佳。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能全怪大伴。只是,往后,大伴如何打算?”
“恳请陛下开恩,忠宦寺内,留老奴一席安身之处”
校哥儿笑了,有分寸的人,就是好。
“去南京吧,替朕做个留都守备太监”
“啊?”
“你的老本,朕还你一半,当做戴罪立功的鼓励”
“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再说,外廷.......”
“有没有错,是内廷的事。外廷只看到,你先前是司礼监掌印的身份,而今贬到南京养老,挺合适的”
“陛下要老奴如何做?”
“什么都不用做,交好当地官绅,先熟悉再说。人手,都准备好了,他们会帮你办事”
他一下就听懂了
“老奴谢陛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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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嘉善走得坦荡,反而搞得弹劾者有点不堪。很快有人在议论,到底是谁妒贤嫉能,贪恋权位;到底是谁甘愿顶锅,不要清名。消息来自一些不得志的士子,反正指点江山本就是他们所长。这事顺理成章,李永贞开始默默积攒经验。
果不其然,他们推荐上来的新兵部尚书无非是王象乾、王在晋、张鹤鸣几个。明着,校哥儿让人去摸底查档案,心里,他一个都不想用,要这种只会夸夸其谈的东林,朕还不如任命空气。
朝鲜思密达求援的使者,终于来了。后金势如破竹,简直是日进一城的进度。起初校哥儿有点疑惑,朝鲜多山,光走路就得耗多少时间?看来他们就没花什么力气用于打仗。想到原先的大明也是这么败的,也就不再五十步笑百步了。
思密达使臣在孙尚书那里哭爹喊娘,十分虔诚。只是属国小臣,校哥儿根本没必要接见,提了几个要求,让孙尚书慢慢去谈。
但军略上要有决议了,校哥儿八百里加急,召唤袁可立入京商议。黄嘉善走了,战略上需要有可信的人。再者,登莱一线既然已在辽东参战,那就要听取前线的意见,让直面敌人刀枪的人,来参与决策。
锦衣卫密报,那群君子又在密会,准备再放大招。没有镇得住的首脑,这群无头苍蝇,而今已经变成了疯狗,准备见人就咬。黄嘉善挂冠而去,他们却弹冠相庆,志得意满。前世的众正盈朝就是这么咬出来的?历史未免也太过搞笑。
得好好想对策了。
初夏的夜开始有点燥热。或者,夜晚对于青春期的少年,本就是燥热的。
辗转反侧间,一个声音的怯生生问着:
“陛下若是睡不着,奴婢学过点推拿,可以帮陛下按按”
是今夜轮值的海棠。
鲸油灯点起淡淡的光,少女的薄裳内玲珑隐约,正是蜜桃将熟时。
“平儿她们睡着了吗”
“她们都在外边睡下了”
“嗯,来吧”
她是学过伺候人的,那双温柔的手,按得很舒适。她浴后的花草清香,也搭配得恰到好处。
校哥儿非常受用。许久,他感觉有温热的水滴,滴落在肩头。
“怎哭了?”
“奴婢,很亏心。先前不明事,做了……”
“都说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谢陛下宽宏大量”
校哥儿想伸手帮她擦去眼泪,又觉不妥,停在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她却大起胆子,抱住了这只手,紧贴在胸口。
温暖舒适,很有弹性。但那身躯一直在紧张发抖着,怎么说,她也才十七岁而已。
校哥儿还是抚上了那张脸颊
“既然把平儿和你调到身边,你当知朕是何意,且心安着,日后,必有个名份”
这话,如一碗蜜糖流入她的心口,虽然,底下还盖着一勺醋。
她没有去追问,为何自己总要排在平儿之后。只是大着胆子,将脑袋靠了上来。
校哥儿天人交战,感受到自己的呼吸,渐渐紧促
“你躺下,朕教你一些新的手法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