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能和北面的袁宗第汇合。”

李自成一皱眉。他正有此想。

“因为北面苦寒，供养不起你的几十万大军。而内长城，已经有我关宁五万坚守，我京师十万精锐随时可以增援，你将面临再一个紫荆关。”

“是啊，袁宗第几次进攻内长城，都被关宁打的灰头土脸。关宁守城的能力，简直神乎其神。同时，还几次反杀，让袁宗第吃了几次大亏。自己带着百万大军去，只要滞留不久，自己就彻底的断炊。”

“去河南，不行。”

这是自己第二个方案。

“因为你三战河南，河南已经十室九空，无粮可就。而且罗汝才的人马，都是河南人，你在河南立足，你想想后果吧。”

“是啊，河南也不行。如果我侵占了名义上已经归顺我的李岩根基，那就会让我闯军军心涣散，不在李岩根基立足，那其他地方早就赤地千里，还是没法生存。还有一点，正如那小家伙说的，罗汝才的老部下，大多都是河南人，一旦我进入河南，转眼他们就会自立。”

“去山东？也是不行的。你到山东，一旦被我堵住，你就会处于腹背受敌的境地，你可要知道，在山东背后，有你的老情敌高洁，他是你的死敌，你死的更快。”

李自成在感情方面是悲催的，但据咸鱼判断，是李自成不能人道原因所致。

要不，第一个妻子跟人跑了，他杀了情敌也就算了，但为什么第二个，又被自己的部下高洁拐跑啦。

现在第三个是高夫人，也没生养，据说还长相奇丑，但她却不跑了。不是高夫人不跑，是因为高夫人深明大义，只要她跑了，那自己父亲高迎祥的手下，转眼也就散了。郝摇旗到现在，也不怎么听李自成的，就是明证。

所以，李自成在媳妇的事情上，是他自认最大的痛苦，是不可触碰的逆鳞。

而吕谋就这么毫不留情的说出来。

这已经是一个伤口上，捅到的第四刀了。

而且一刀比一刀狠。

“去别处吧，比如湖广啊，两广啊，江西啊，到那里去吧。那里的天地广阔，大有作为啊。”

李自成当时惊讶无比，“江南富庶，正是养兵之地，而自己一旦带兵进入，那自己这个老底子远离故乡，他们想散伙悄悄回家种地，都没有退路。好，这个办法真好。”

猛然心惊：“他在教我聪明，他为什么要教我聪明？他的目的何在？”转眼一想，就明白了：“第一，他要借我的手，去摧残江南地主士绅，豪门大族，为他的土地政策释放土地。他在叫我做恶人，他好做好人，坐享其成收买民心。第二点，只要我进了江南，我就失去了我西北真正的根基。到那时候，我就是无源之水，无根之萍，再也难以立足一地。不管他打不打我，我终将走向衰弱灭亡。

同时，江南有明庭四镇，江南四地，已经成为了他们四人的私地。我去了，他们一定跟我拼命，最终我们拼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你好狠毒啊。”

看着城头微笑看着自己的定王，他突然感觉到，这个小家伙给自己分析的，竟然都对。而且，你只有按照他的办法走，才能苟活一段。你明明知道出自敌人之手的计谋，都是陷阱，但以现在自己的状况，你明明知道是陷阱，那你也得跳进去，然后等着他一铲子一铲子的挖土，将你埋了。

这不是阴谋，这是阳谋。

阴谋可破，阳谋无解。自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