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里外的另一座山峰上,一场生死血战正在进行。
绝顶染了时疫,病骨支离,躺在河北少年们临时做成的担架上。他努力地歪着头,想看清血战的进展。
暴雨倾盆,冰冷的雨线,无情地抽打着交战的双方。
河北少年们一共十人,是来自邯郸的一家子兄弟,当然还有两个小妹。
对方是南诏国的绝世高手,名叫冠苦寒。冠苦寒是云南的独锦蛮人。此人是大魔尊释前嫌的得意弟子。
河北少年的老大,名叫回车巷。回车巷用的是奇形兵器,两个车轮大小的车轮。
敢用奇形兵器的,都是牛人。
回车巷的车轮,可以握在手里砸对方的头颅,可以套对方的肩膀,还可以飞出去做飞去来器。
冠苦寒则慢条斯理,在暴雨雷霆中安之若素,慢工出细活。
回车巷攻势凌厉,从冠苦寒头顶翻滚而过时,出奇召唤,用车轮套住冠苦寒的头颅,勒住其脖子。
冠苦寒过于安之若素,有些轻敌,被套牢。他急忙挥动手中刀,去割车轮。他满以为车轮不过是枯木做成,一刀就能割断,不料这木头居然坚硬如钢铁,刀锋连剁十来下,只在车轮上留下几个白印儿。
回车巷拽住车轮,在空中居然刚翻过来,就又倒着翻了回去。他稳稳地落到冠苦寒的身后。
冠苦寒被带得向后踉跄。
回车巷不等冠苦寒站稳脚跟,转过身,拽着车轮向后面飞奔。冠苦寒被拽着向后连连倒退。
回车巷一按车轮上的机扩,车轮内侧陡然弹出向内的几把尖刀。
冠苦寒的脖子被尖刀死死抵住。
天空中滚过一道闷雷。
邯郸少年中,最小的妹妹罗敷女,贴心地为凌绝顶捂上了耳朵。作为姐姐的学步娇,一直为凌绝顶打着一把布伞,为凌绝顶遮雨。
凌绝顶感激不尽:“两位姑娘自己都湿透了,别管我了。”
罗敷女抬起稚嫩的小脸:“哥哥你是跨国出战的英雄,是为大唐流血的壮士。照顾你是应该的。你是我们良家子的骄傲。”
凌绝顶受李宓的耳提面命,终日耳闻目染,接触了忠厚做人的道理。不过这孩子底子不好,从儿时受尽欺凌和欺骗,时刻处在凶险中,后天再忠厚的教育,也不能彻底泯掉他为了生存,而时刻撒谎的坏习惯。
凌绝顶努力地一笑:“我是良家子,不过,是个不良的良家子。我爱撒谎……”
一直观战的老四负荆罪,真诚地说:“咱们良家子,出生就高尚,成长更无私。咱们良家子撒谎,只是善意的小玩笑。同样的事,如果是恶家子做了,你就得深挖他背后的阴谋和恶毒。”
众良家子深以为然。凌绝顶心头火起,但鉴于自己现在是个重病号,没有发脾气的底气。
战场上,冠苦寒被车轮尖刀困住。回车巷按动机扩,想让尖刀再向内深入一步,想把冠苦寒刺死。
冠苦寒陡然一阵怪笑,笑声中,森林里的宿鸟,被惊飞,在雨夜里盘旋。
凌绝顶大吃一惊:“这家伙隐藏了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