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立即朝东面赶去。
东阳境内南北都是大山,中间是一条东西五十里长,十多里宽的平地。为了看清王道恩和杨镇龙的部署,两人沿着北面大山的山脚一直向东,最后来到一座山坡上。
放眼望去,只见下方的平地上刀枪飞舞,喊声震天,双方杀得正欢。王道恩的乡军和袤州增援的官军就守在最狭窄的一段上,此处南北不过五六里地,东阳河自西向东从当中流过。
王道恩的五六千乡军在河北边列阵,三千官军在河的南边。两支军队面朝东方,迎战向西进攻的两万多杨镇龙大军。
借着人数优势,杨镇龙军在咚咚的战鼓声中向前猛扑,可是敌人在这个狭窄地段已事先竖了一道木栅,敌人就凭着这道工事拼死抵抗。杨镇龙的士兵抵近木栅就会遭到长矛的无情刺杀。
虽然伤亡惨重,杨镇龙军士气不减,尤其是最前方的大批光着上身的敢死队。他们不顾伤亡,踏着同伴的尸体猛冲,仿佛人死不完似的。
在这样不要命的攻势下,杨镇龙军逐渐占了上方,木栅已多处被攻破。
”好啊,杨公就要胜了。“站在高坡上的张子铨脸上兴奋。
马兮彤只在意王道恩这狗贼在什么地方,可是平原上人流如潮,血肉横飞,无数的旗帜乱扬,根本看不清王道恩的位置。
正在这时,战局却发生了巨变。
就在杨镇龙军继续向前进攻,眼看王道恩和袤州官军就要溃败时,南边大山那里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炮响,紧接着,从一处山口杀出大批乡勇,直扑河南杨镇军的后方。杨镇龙军顿时陷入混乱。
正面的官军士气大振,返身猛扑。河南边的杨镇龙军遭到前后夹击,转眼间崩溃,士卒四散奔逃,官军和乡勇前后掩杀,杨镇龙的士卒不是被杀,就是被迫跳入东阳河淹死,景象惨不忍睹。
河北边的杨镇龙军见势不妙,只好向东撤退。河北的王道恩乡勇也伤亡很大,因此并未追击。就这样,杨镇龙的北军安全撤走了。
张子铨看得目瞪口呆,连连哀叹。”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马兮彤铁着脸也一言不发,想到王道恩手下有一千人还是她亲自训练过的,不由暗自发誓非杀了王道恩不可。
看着山下的战斗逐渐平息,她和张子铨商议该怎么办。张子铨说:”王道恩此番得胜,晚上必定会庆功,我们就等夜深时潜入庄去,要了这狗贼的性命。“
马兮彤点头说好。两人于是先趁乱下山捡了几件兵器,马兮彤拿到一支长度合适的长枪。两人随后回到溪山中,抓紧休息。
等到天色渐黑,山下王道恩的庄园和周围的大营果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显然正在庆功。两人耐心等待,直到半夜时分,山下逐渐安静,两人才朝山下潜去。
到了外面的大营,里面的乡勇果然已喝得东倒西歪。两人不费吹灰之力就穿过大营,来到庄院的墙下。靠着张子铨的帮助,马兮彤顺利翻入墙内。她好歹在这里住过些日子,立即直扑王道恩的屋子。
刚跑到一半,路过一间小屋时,她忽然听到里面传出哭喊声,她当即停下脚步,朝屋内窥探,只见床上两个男人赤着上身,正在用力撕扯一个姑娘的衣裳。那姑娘拼命挣扎,又哭又叫。
马兮彤顿时火冒三丈,她对张子铨一说,张子铨立刻用剑劈开房门。马兮彤纵身跃入,两个男人吓得跳下床来。马兮彤定睛一看,正是王道恩的两个弟弟。
”马......马姑娘......“王道义吓得话也说不出来了。
马兮彤俊眉倒竖,二话不说,一枪刺入他的前胸。王道智转身要逃,也被张子铨杀倒在地。马兮彤在地上的尸身上擦了擦枪上的血迹,然后心满意足地和张子铨离开了屋子。
很快,两人来到王道恩住的两层大屋旁,里面许多房间还亮着灯。两人稍稍商量了一下,马兮彤说了王道恩的长相,张子铨随即飞身跃上屋顶,从各个窗口察看。
马兮彤在下面焦急地等了一阵,张子铨终于回来,脸上兴奋。
”王道恩在里面。“
马兮彤大喜,立即跟着张子铨来到一扇窗下,张子铨托着她直接上了屋顶。两人蹑手蹑脚地走了一段,张子铨又带着她飞身跳下一处天井,那里有个精致的小花园。
两人穿过花园,来到一扇窗前。张子铨朝她点点头,马兮彤朝里面一看,是个小书房,当中的桌前坐着一个人,正是王道恩。
马兮彤扭头使了个眼色,张子铨立即来到旁边一扇门前,拔剑劈开房门,然后纵身跃入,马兮彤也跟着冲了进去。
王道恩吓得跳起身,一看到马兮彤,顿时脸色煞白,一边还强自镇定道:“马......马姑娘,深夜来访,有何贵干?这位是......”
“我来取你狗命!”马兮彤上前一步,大声说,“狗贼,你还有何话说!”
王道恩哈哈大笑。“王某忠于朝廷,问心无愧,姑娘既要取我性命,那就请动手,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我已将你交给翁帅处置,翁帅为何迟迟不杀你,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