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太弱小了。

人，有时候不得不承认——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在绝对的规则面前，所有的努力与拼命、所有的算计与谋划……都只如跳梁小丑，是供他人戏耍赏玩、消遣娱乐的玩具。

但是，凭什么啊？

就因为生来便处在命运的底层，便不配拥有往上爬的资格么？

她不甘……她不甘心！！

路青梧奋力睁开双眼。

血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能看见覆盖在她面前的一片黑暗。

身体不断发出“喀啦喀啦”，骨骼碎裂的声响。

疼痛已然让她麻木。

可她不想，就这样死……

她指尖微颤，拼尽全力，想要做出反抗。

但回应她的，只有阴冷的笑声，刺鼻的血腥味，以及挥之不去的，深渊般的黑暗……

“婆罗玲娜！你找死！！”

暴怒的吼声自黑暗中炸响。

一道鎏金色的浅光，从黑色的巨掌下迸射而出，瞬间向四面八方扩散。

在这光芒的照耀之下，便见那双黑色的巨手被瞬间灼伤，顿时烧出了无数的窟窿。

“啊！！”

南荣溯的体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她左半边脸上，那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瞪着路青梧的方向。

一个幽绿色的、浅淡透明的光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在路青梧身后浮现。

光影接住路青梧下坠的身体，将之放于地上。随后转身，一双幽绿的眼眸自黑暗中睁开，眸光似寒芒，冷冷盯着那只血色的眼睛。

南荣溯的左半边脸上，先是充满了震惊，眼眸深处，还带着深深的忌惮，与隐晦的恐惧。

但当她看见路青梧身后幽绿色的光影时，她倏地发出一声冷笑，神情变得格外癫狂。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呢，杜斯诺，你不过是莫黎丝跟前的一条狗，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莫黎丝”三个字，似乎对杜斯诺具有极大的刺激作用。

他冷笑一声，“这三个字，你也配说？”

杜斯诺看着眼前人癫狂的模样，声音带着嘲讽：“婆罗玲娜，看看你这不人不鬼的模样。”

“可叹当年……莎伽罗娜为了你，却连虚无也不曾剩下！”

“你闭嘴！”

婆罗玲娜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

杜斯诺的话，无疑惹怒了她。

她脸上的纹路逐渐凸起，不断地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似乎要迸裂而出。

与婆罗玲娜共用一体的南荣溯，此时仿若灵魂撕裂一般，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啊！——”

婆罗玲娜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猩红的眼眸里满是嗜血的光。

一道暗黑色的影子从南荣溯的身体中倏地冲出，骤然冲撞向杜斯诺。

“杜斯诺，你如今只剩一缕残魂，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嚣张！你以为……你还是曾经的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