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上前拿嘴拱拱它,小公猪却连忙躲开,皱着眉哼哼:
“别过来,别过来别碰掉了我的金饰,别蹭脏了我的毡毯!”
虽然它这样没规矩,猪妈妈却一点不生气,它只一个劲儿问儿子:
“这回回来就不走了吧?”
“我这次回来也就是看看您,”小公猪厌恶的胡嘀咕,“明天就是智慧女神节,没有我女神怎么能高兴?再说主人收了人家两袋子面,也为您要了两袋子麸——这也算我为您老尽了孝道,您老怎么就可劲拦着我,不让我去过好日子呢?您到底是我亲妈不?走了,走了!这脏地方我一分钟也呆不下,一秒钟也呆不下!”
这时候主人过来了,要带着小公猪走,猪妈妈还是哀求他:
“求您啦求您啦,我替儿子去成不成?”
小公猪生气了,他用脚后跟甩了猪妈妈一脸泥:
“您有私心,有私心!您真是不配做母亲!”
说完,小公猪就跟着主人走了,留下妈妈在身后难过悲伤。
可是第二天,小公猪就被人送回来了——他身上戴的金饰、披的毡毯都没了——原来祭祀女神的活动取消了。小公猪被主人丢进猪圈里,猪妈妈高兴的在猪圈的烂泥里来回打滚。这把小公猪气得不要不要的,一个劲的朝她喊:
“这下您可顺心啦?!这下您可满意啦?!我的生活全完啦,全完啦!天呐,天呐,我怎么摊上这么一个自私自利不管儿子的娘!”
可无论他怎么说尖酸的话,猪妈妈都不往心里去——她只是兴高采烈的在烂泥里打滚。
又过了一段时间,主人再次来到猪圈旁,找猪妈妈商量:
“猪妈妈啊猪妈妈,现在我求你一件事,你能答应不?”
“主人,我的好主人,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猪妈妈说,“没有您的恩典我们就没地方栖身。”
“是这样,酒神节快到了,我能不能把你卖给那些祭神的人,给家里换点粮食吃——也给你的孩子们换点粮食吃?”
猪妈妈一听伤心的掉眼泪:
“主人啊,不是我贪生怕死不敢去,实在是我女儿年纪小,我去了谁来照顾她?”
“……”
“主人啊,不是我贪生怕死不敢去,实在是我儿子年纪轻,我走了谁来照顾他?”
“……”
“您不去我去,您不去我去,”小母猪挤到妈妈前面来,“主人主人行行好,把我卖给祭神的人——只是有一条咱得先说下——这次得跟上次一个样,去了就能吃得好,住得好,还有人给我每天梳鬃毛。”
“您不去我去,您不去我去,”小公猪挤到妈妈前面来,“主人主人行行好,把我卖给祭神的人——只是有一条咱得先说下——这次得跟上次一个样,去了就能吃得好,住得好,还有人给我每天梳鬃毛。”
“不许去,不许去!”猪妈妈用嘴拱,用耳扇,让姐弟俩就地打趔趄。
“明白了,我明白了,”小母猪从泥里爬起来,“妈妈有私心,自己不去也不让我去,怕我过上好日子——您自私,您自私!”
“明白了,我明白了,”小公猪从泥里站起来,“妈妈有私心,自己不去也不让我去,怕我过上好生活——您自私,您自私!”
“你们小崽子懂个啥!我是为你们好!”
“嘴是这么说心可不这样想——再说不用您为我们好,我们这么大了,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孬。”小公猪小母猪嘟囔着,“我们去,我们就去,就是您也管不着!”
主人长长叹口气。
“只能这样了,只能这样了——我去问问祭神的人,小公猪要不要?至少也要换袋子米。”
“……”
“只能这样了,只能这样了——我去问问祭神的人,小母猪要不要?至少也要换袋子面。”
“……”
猪妈妈想了想,看了看小公猪,又瞅了瞅小母猪,她悲伤的说:
“算了算了,我去吧,我去吧,帮您家里换袋子米——只求您对它俩好一点。”
“……”
“算了算了,我去吧,我去吧,帮您家里换袋子面——只求您对它俩善一点。”
主人点点头,脸皮涨成了猪肝色。
俩小猪可不干了。它们用尾巴抽妈妈,用蹄子踹妈妈,一边闹一边吵:
“这下您可开心啦?!这下您可满意啦?!不管儿女只管自己,我们怎么摊上这么一个自私自利不管儿女的妈!”
猪妈妈没怪它们,没骂它们——她想拿嘴拱拱小女儿,小女儿背过身去不睬她;她想拿耳朵扇扇小儿子,小儿子回过头去不理她。
主人摆摆手,表示时间到了。猪妈妈只能跟着走了。
可第二天,猪妈妈就被人送回来了。原来祭祀酒神的人搞错了,酒神要的不是老母猪,而是小山羊。猪妈妈回到猪圈里,小母猪和小公猪立刻兴高采烈的围上来嘲讽她。
小母猪说:
“哎哟哟,哎哟哟,您怎么也被送回来啦?您想吃得好,住得好,戴金饰,披绸纱,可是命运多舛,您没那个命呐!”
小公猪说:
“哎哟哟,哎哟哟,您怎么也给送回来啦?您想吃得好,住得好,戴金饰,披毡毯,可是命运多变,您没那个命呐!”
……
可不管小公猪小母猪它们怎么挖苦,猪妈妈都毫不在意——她只是高高兴兴在烂泥里打滚。
——故事讲到这里,我只想说:做儿女的,什么时候才能明白父母的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