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澈所知的顾凌并不是什么正常人。
哪怕生前人缘相当不错,宋荆的葬礼规模实际上也不太大。
当时她的独子宋乔雨据说是在执行军方的秘密任务,甚至自己都没有出席母亲的葬礼,所有葬礼前后的准备工作几乎都由市局里和宋荆有关的人操持准备。
作为儿子的宋乔雨不了解母亲的人际关系,毕竟宋家没有朋友交际的习惯,据说也只有寥寥远在外地本就不常走动的亲戚。
如果真让他办,到场的人恐怕更少——相对而言,确实如同半个亲儿子的邵梓也的确料理的井井有条。但毕竟公私有别,兴许确实会漏过很多宋荆在工作外认识的朋友。
总之,当时请来的除了绝大多数警局前后十几年曾和宋荆的同僚,就是一些在宋荆之死因为兹事重大被封锁消息刻意瞒下来,却仍旧得知了消息,然后不请自来的人。
顾凌就是那个不请自来的人。
之所以四年的时间过去,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记忆里,只是在葬礼上待过一阵子、没有久留的刘澈仍旧能捡起对顾凌的回忆,就是因为这个人实在很难不给人留下印象。
毕竟不是谁都能在现实中像在玩一场avg游戏一样,看似轻率实则郑重,却又相当缺少边界感的来到一场自己没有被邀请的葬礼仪式中,甚至能在警察的口中套取种种情报,试图解答出他们都无法查清的真相。
顾凌成功了一半,甚至一度和当时仅仅是忙中抽出时间送别宋队的警方达到了相近的起跑线,只是刚刚发作、还差最为关键的一步便被按了下来。
干扰的人正是平日里从旁辅助的邵梓。
最为尊敬的师父被害,邵梓当然不是不想知道案件的事实真相,只是虽然他是被宋荆设法隐瞒的一部分人,但他也一直清楚——宋荆之所以这么做,有她自己的理由。
正因如此,哪怕顾凌的调查能力值得重用,也不能让局外人趟过这一滩浑水。
预知危险的能力往往与面临过的危险正相关。邵梓不是局里经历过最多险境的人,但起码比当时的顾凌要拎得清。只是要尽快发现顾凌这样蓄意融入的搅局者并与其周旋以前,也的确需要另一个过分敏锐的人。
那个人正是刘澈。
“可不仅仅是‘一面’之缘,”顾凌微笑,“我记得我有幸和刘警官说上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