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两个人处于健康的昏迷自我保护状态,江秋也觉得自己除了把人搬到指定位置以外并没有其他必须要做的事情。然而也正是在这时,之前郑春生的话又在他脑海中复读了一遍。
江秋不擅长分析处理人类情感需求相关的问题,不代表他不会总结规律。
从很早以前就有人把他当做机器一样的怪物,“人形计算机”、活着的AI。虽然远非事实,但这种说法的价值并不只是戏谑——他确实更删除和机器一样学习和思考。
别人的说辞是他重要的参考对象,过去的经历也是。
在这以外的过去,仍然并没有得到解答。
新的关系网在众多线索的交织下逐渐成型。梁安仍旧在计划中对他有所隐瞒,这是否意味着他从未归于平庸,甘于成为普通的一个刑警。
或许不怎么普通。起码在江秋看来,别人对梁安这个人的评价就从来都不是普通两个字能概括的情况。有人信赖他,有人恐惧他,但没有人自称看出了他的本质。
或许有个人是一个例外……在江秋眼里,那个无所不能。但因为某种特殊的理由,江秋不觉得让那个人发现梁安的本质是一种好事,而且他们似乎也并没有见过几面。
也许还惦记着之前的目标?
又或者,他还记得自己很久以前脱口而出的另一个委托?
江秋握了握拳,并且自己低头看了看,若有所思。他尝试了无数次模拟他人的表情能不能给自己带来他人一样的感情,可每一次的试验都以失败告终。
他始终弄不明白,为什么独独这种事宛如天堑,自己和其他人究竟有什么不同。其他人以为江秋对此没有察觉,其实不然,只是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对这种情况发起反馈。
“你是不是其实没有放弃?”
江秋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下句子的完整。
“你没有放弃之前你想做的那些事,然后又编了一个谎话,想让别人相信你。”
这回却是陈述句。但这不代表他有了自己的决断,而是因为处理带有疑问的语句是另一种层面的叙述,江秋并不常常得到这种规律的素材——最多来自于走过街头,路人手上播放的电视剧。
他也早已发现,不仅仅是少数几个人对他敬而远之,其他人也是。
一如既往的,江秋是个怪人。
然而梁安并没有回头,只是暂停了脚步,好像在等太阳升起,好像又在等路旁的落叶如期掉落。
他所做的一切从很早以前开始就经过了缜密的计划,没有太大变数的情况下甚至能超过原本的日期十几天——所有熟悉他的人或许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能明确这一点。
梁安貌似随和,实际上也并非善类。他甚至不惮于隐藏自己小人的本质,怀着最友善的面貌终日以欺骗的假面维生,并且乐此不疲。
“当然。”
这是一个断句,又或者是一个解答,那时的江秋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