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钱不还。”
从抚养费的角度来解释,这倒真能算是实情。
就算温宜廷的生母自己不作为也不敢出面,她的父母还是为她操碎了心,为了找素未谋面的女儿男友自然是走南访北,四处询问。但这样也无济于事,赵翼的习惯让他没有留下任何踪迹,连最亲近的女友都只知道他的姓名和当时约会的地点,更不要说别人。
而他们也存在着顾忌。未婚先孕终究是本就活得辛苦的穷人家不敢道明的事实。快要为人母的女孩也在这个社区生活了一年有余,虽然为孩子要搬回家和父母同住,也苦苦哀求父母不要在问话说清真相,不愿意自己的丑闻传遍朋友圈子和这个社区。
于是在大部分不太亲近的朋友眼里,离开的女孩只是工作有了变化,去了别的地方恰好和赵翼离开的借口非常近似,而她父母可疑的问话也只是小小的插曲。
几十年后,就算能够敞开心扉,更确切的挑起话题,他们也不太记得当年那个女孩和她男友的故事了。
时间是再执拗不过的作案工具,耗来了一个人去楼空,也在记忆中做了手脚。
“这是另一个错误。”温宜廷抬了抬嘴角,“哪怕当事人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都会感到这样妥协不会有好结果,特别是听到赵翼说的话以后。如果当年他们和房东说清楚了事实,让他留意当年的房客会不会回来,再留下通讯地址,也许这件事不会不了了之。”
但一切都晚了。
“然后,你遇到了什么事?”梁安眯起了眼。
这才是正题。
“有一个人找上了我,说他认识一个叫赵翼,去过我所说的地方。他说,赵翼是他的实验对象,几年前签过协议,有这么一个实验要做。”
“男的女的?”
温宜廷摇了摇头,“听声音是男声,态度也很诚恳专业,但可惜的是,单论声音甚至外貌,完全不是岛上的任何一个人。”
另一个不知名,甚至有可能不在岛上的共犯?
梁安皱起了眉头,这可是意外的一环。
不在岛上意味着不在旁人的观察之下,也就是可以做出其他的举动,甚至包括发觉他现在的所作所为。
只是他也有确认过,现在的岛上起码不存在高科技的监控设备。没有电路布置的情况下,没有人能通过远程的科技手段掌握全局。
“然后我被拉上了贼船。现在想想,其实很大的原因在于他利用了我的愧疚心理。”温宜廷很清醒,长叹一声,“他了解了我说的实情以后,表示非常为难,因为为了签协议的步骤不影响实验结果才等了几年,按道理不能在事前接触实验对象。”
“那是在什么时候?”
温宜廷回想了片刻,有些犹豫,“其实距离现在有一段时间大概在我母亲死前的半个月之前吧。那阵子我其实挺忙的,不只是工作,也因为她病危,需要尽量抽时间至少陪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如果不是她身体实在不容许,我起码也会找个借口联系着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