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中庭,光暗生死…
再次听到这些词,萨菲尔只觉得熟悉又陌生,仿佛做了一个久远的梦。其实她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她终究会回去的,可她一直在逃避这件事。
因为…总有一些事情,是她放不下的。
时间可以让人放下伤痛,却抹不去罪孽,她经历的一切从不是一场噩梦,事实证明,有些光鲜亮丽的种族,就是该死。
而摩罗斯,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相信,这是付出过惨痛教训得出的结论。
似乎是因为被尼古拉斯的一番话激起了怒火,萨菲尔在对付无留陀化身的时候丝毫不留情。
幽冥锁链在瞬息之间同时击破了三处无留陀的精神化身,下一秒,无尽的黑暗就笼罩了无留陀的化身。
如果无留陀有意识的话,它应该可以感受到,自己似乎来到了一个巨大的餐盘之中,而它的面前则是端坐于餐桌的高大剪影,那是象征萨菲尔的意识体。
这是彻底的压制,即便是弄得须弥五百年来焦头烂额的无留陀,此刻也失去了所有挣扎的余地,如砧板上的鱼肉,任凭萨菲尔处置了。
待无留陀的化身失去反抗能力,尼古拉斯迅速出手,一道道蛛网猛然射出,一层一层将其包裹,蛛网缠绕得越来越厚重,无留陀的化身也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但没过一会儿,它就逐渐失去了声音,显然,尼古拉斯的蛛网上附带的麻痹毒素生效了。
帕尔自然可以看出来这其中的门道,有些诧异道:“这是…毒?居然有毒可以做到这种程度?连凝聚着死亡气息的死域瘤都能够麻痹,这是什么毒素?”
“准确的说,不是毒素,而是‘毒’。”萨菲尔对此不意外,毕竟是尼古拉斯的毒,“这已经触摸到法则了。要知道,顶尖的毒,甚至可以超脱物质,将灵魂都湮灭呢。”
帕尔有些后怕地抹了抹胳膊:“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种东西我都不敢想。”
萨菲尔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帕尔不敢想不代表没人能够做到,其实尼古拉斯的毒并不是最为恐怖诡异的,萨菲尔还记得她曾遇到过一个自称为毒神绝的女性,她的毒才叫可怕。
摧筋断骨已经不算什么了,那个女人,甚至能够以毒融化金属,关键那些毒还都是自她的血液中提炼出来的,这就很恐怖了。
更恐怖的是,那个人,曾经其实也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并不是什么有着特殊天赋的种族。
以人类之躯,超越一众魔物种群,在用毒的方向上达到世界之巅,这一点,即便是萨菲尔也不得不赞叹。
在萨菲尔与尼古拉斯的合作下,晨熙轻易捕获了无留陀的化身,她取出自己的漆黑镰刀,表情复杂地看着萨菲尔:“这次的机会很难得,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我不喜欢牺牲他人成全我自己,即便这个人是我的切片。开始吧,不要再犹豫了。”萨菲尔转过身,不再看她。
晨熙见状,终于不再犹豫,挥动镰刀,直接划开了自己的胸膛。
鲜血飞溅,漆黑的亡者之书显现出来,迅速翻动着,很快就停留在了某一页,而那上面刻画的赫然就是浮舍的形象。
“咳…”亡者之书被引渡出来,晨熙咳出鲜血,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那一页的内容彻底撕了下来。
属于她灵魂一部分的亡者之书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将已经被吸收的灵魂撕扯下来,这是不亚于撕碎灵魂的痛苦。
晨熙疼得浑身都在发抖。
小派蒙捂着眼睛,不敢看下去,荧和帕尔也皱着眉,她们虽说早有心理建设,但是在看到晨熙这自残的举动之时,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兰穆护昆达静静看着这一幕,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情绪,有些不忍:“非要做到这种程度吗,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赎罪…不,这不是赎罪…因为这是我应该做的事啊。”晨熙嘴角溢血,手中弥漫着黑色的能量正在攫取无留陀的化身之中的力量,用于修复亡者之书。
萨菲尔接住了被从亡者之书上扯下来的浮舍灵魂,小心翼翼收好,这才长舒一口气:“离散的人,必将聚拢回归;背约的人,必然加以惩治。
失去挚爱者、痛失珍宝者、蒙受不公者,将得到补偿。
斫峰之誓,绝不落空!”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荧感受到自己的那把斫峰之刃突然变得滚烫了起来,仿佛拥有了生命、体温、心跳与脉搏。
它正在热烈地鼓动着,像一颗新生的心脏,有力、澎湃、不知疲倦。
荧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她再一次为璃月的精神所感动。
斫峰之誓!是岩王帝君立下的誓言,也是践行的道路。
谁都知道这样天真的誓言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但他依旧许了这样的誓言,难道只是因为天真吗?
当然不是,这是他的决心与信念。
其实,斫峰之誓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纯的诺言,而是一种愿景,也从来都不是岩王帝君想要践行的道路,而是璃月万民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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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心底渴求着这样美好的未来,所以帝君听见了,于是他以斫峰起誓,向璃月苍生许下了誓言,也确立了璃月流传至今的精神内核。
是的,斫峰之誓不是承诺,而是精神,是璃月苍生的愿景,也是仙家守护璃月的觉醒。
萨菲尔与晨熙在这一刻,真正有了几分璃月仙人的影子了,她们不顾自己安危,不去思考未来,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为璃月带回那曾经的夜叉元帅。
“其实,她一直以来都不愧仙人之名的。”荧突然喃喃道。
小派蒙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她,用疑惑的眼神询问着。
荧揉了揉小家伙的脸蛋,然后才说道:“虽然,她又阴险,又狡猾,有时候还很不靠谱,有时候又很欠打。
可是,她真的很爱璃月吧,否则,她本没必要做这种事的,对吧?”
“我不知道啊,派蒙没有故土,也不太理解萨菲尔的想法,在我看来,这大概就是希望家变得更好吧。”派蒙挠头,想要理解萨菲尔的心思,可是,她却无法与之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