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人停下了动作,关切地问:“什么病?”
“哎呀,这也是不好开口的隐疾。”特子道,“我这身上一被陌生男人碰,就浑身刺挠,有时候连腰都直不起来,别提多难受了!你看这该怎么办?”
送葬人道:“我会请示公证所的上级。”
他说的上级,自然便是教宗。
特子却反驳道:“男子汉大丈夫总得自己拿主意,遇事就请示上级,只怕是饭都凉了!”
“您是拉特兰的贵宾。”送葬者道,“这事情终归不好办……”
“那可好办得很!”特子没好气地哼声道,“换个小姑娘来!”
话音未落,他紧接着朝执行者人群里一指,又说:“就她了,那个红头发的小妞!”
菲亚梅塔叫了一声道:“为什么找我?”
特子笃定地道:“因为我有病!重病!”
莫斯提马跟菲亚梅塔关系不一般,且总是像损友般互相打趣,于是她即道:“我好像忘了跟你说,不过你也应该知道,特先生这个人挺能记仇的,你伤了他的人,他总要亲自出手把该报的都报回去。”
菲亚梅塔被点了名,更是惊惶,却见特子脱下了一直穿在身上的罗德岛外套,又从兜里不知怎的抓了把铁丝,更是将大拇指上的扳指往地上随手一丢,洋洋自得地道:“来,小菲,给寡人好好地搜一搜,拾掇拾掇!先把这地上的东西挨个检查一下子,再帮我把衣服叠一下,好好滴伺候,好好滴服务!”
这下子,他全然将一干执行者当成了酒店服务生,在整个拉特兰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做完这些事的,恐怕也只有特子。
只见特子又“哇”地一声笑道:“大丈夫真当如是也!”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菲亚梅塔被特子刁难却又无可奈何,她的脸登时涨得通红。
霜星在后面叹了口气,道:“也只有他这种大丈夫,最会欺负女孩子。”
被百般刁难,受了欺负的滋味并不好受,现在菲亚梅塔可真想有个人替自己解围。
也就是在这时,解围的人突然出现。
不过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莫斯提马从兜里掏出了一封书信,展开,递给特子。
而霜星厉声跟特子说道:“大家可都急着吃饭,你这个当首领的不为整合运动的大家想想,我们可总得为自己想想,兄弟们可不能一块陪你为难一个小姑娘,这可比当年塔露拉都不如了。”
特子被说得脸都绿了,即驳斥道:“我这不是为了替大家出口恶气吗?这丫头片子无缘无故出手伤我好兄弟陈墨和贝小五,按外交手段,是要打国际官司的!”
莫斯提马笑着道:“特先生先别急,看看信,小乐给你的。”
看过了信,特子长叹一声:“罢了!没办法!”
他竟也有些委屈起来:“我本想替兄弟出头,可小乐在信里已写明了!”
说完他将信纸一摊,靠近末尾处写了一行字:
听说拉特兰要开万国会,我有种预感,特子一定也会到拉特兰,到那时候还请万万叮嘱他不要伤别人,更不要伤别人的心,真希望他能听我的。
这一行字,是请求,更是一种约定。
特子无法拒绝这种约定,就像他无法不去喜欢自己心心念着的能天使。
因为一封信,闹剧骤止。
陈墨劝慰道:“铁帅大叔跟我说过,特先生很讲义气,您今天当着众多执行者的面子,还想替我们出头就,已实属不易,小弟我真是钦佩。”
特子依旧在嘴硬:“我今天给小乐一个面子,换作五年前,敢欺负我兄弟的,我会给他最痛苦的死。”
菲亚梅塔见局势已转,忽又恢复了往日骄傲的神色:“你尽管去说,也没什么,我一个堂堂执行者兼罗德岛特派员,总不会去跟一个流亡的博士,投靠整合运动的穿越者斤斤计较。”
莫斯提马打起了圆场:“特先生这是闹着玩呢,吃饭前活跃一下气氛也是好事,大家还是快点进去,莫要斗嘴耽误了时间。”
霜星没理睬兀自苦恼的特子,转而去看身后几人,问他们:“对了,你们有没有什么武器?交出来暂存。”
“也没什么吧。”米莎说着,从兜里掏出了车钥匙,“这个不算危险品。”
话未说完,便听后面有人发出了赞叹之声:“好兵器,极品啊!”
说话的人是叶雨曦,他望着的正是浮士德从背后取下的黑弩。
漆黑的巨弩,漆黑的箭。
浮士德一向说话很少,他问:“真的要交出去吗?”
霜星顿了顿,才点了点头。
“那好。”浮士德道,“你们一定要好好保管,这是我谋生的武器。”
特子也趁势帮腔:“听见没?这东西珍贵的很,够买你们的命的!”
同一时间,霜星和菲亚梅塔都白了他一眼,也没兴致与他吵嘴,只听送葬人说:“下一位先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