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整合运动首领塔露拉算这种人,任之驱使却难逃一败令人深感可悲可叹的霜星父女也可算在其中,就连自己一向喜欢的的能天使姑娘,表面大大咧咧,实则也难免有些不如意。
他觉得自己和这些人不一样,因为自己不是从这个世界诞生的人,他是穿越者,他本事也比天高,纵然心里没个明确的目标,但可以确定,他把它定得很高很高。
每个人都有志向,杜甫可以一句“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概之,岳飞亦可刺上四字“精忠报国”。
可自己心中比烟雨还要朦胧而又比高过天际的荒唐志向,又能向何人倾诉?
对此,他也只能说一句:“令老姨娘,我今年才二十八,还能看将来,对吧?”
令也只是笑了笑,未做争辩。
年方才见到自己的亲姐姐妙语连珠,反而心情舒畅了,按巴蜀方言来讲,那就是“巴适得很”。
也就在这时,她倾耳细听,望向院外的石阶,更高兴得挑眉:“那你也得先平安活过二十八再说,因为拜山的人来了,好像还不止两个。”
的确不止两个,脚步声错杂在一起,倒也是真够乱的。
年凝神细听,脸上既没有得意也没有失意,悠悠地道:“看来我们都错了,来的人居然有七个。”
“没错。”特子颔首,“是七个,四个轿夫脚步很沉,爬这么高的山也一定事件苦差事,可两个高手呼吸却很轻,轿子里还有一人,”
两人说的均没错,来的人果真是七个。
四个魁梧壮汉架着乌木黑漆镶着紫铜金边的轿子,轿子里一人隔着一层厚重的纱帘,堪堪透过人影,以至于院内三人谁也未能看清这人的真面目。
同行两人其中一个个子很高很高,约摸超过了两米,带着一顶怪得出奇的斗笠,与其说是斗笠,倒不如说是一张缺了口的黑锅。
而这个缺口刚好能让带着斗笠的人看清前面的路。
另一人中等个子,脸上写满了一路走过的风霜,可他一身粗布衣裳却洗得发白,谁也看得出他绝不是个富家子弟,可没人能否认他在这七人中算得上最能打的一个。
要分清一个人能不能打,外行人会先看个头和肌肉,他们很容易被大块头象征的力量震慑住,而内行则不然,他们会看一个人的手。
年、令、特子三人的目光一齐聚在了这个人的手上,这双手简直不算是一双凡人的手,而是一种兵器。
况且特子认识这个人,认识这双手。
叶雨曦。
他正是那日在尚蜀竞技场险胜前任龙门内卫,拳出如雷,立志要打遍天下,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郎。
夜雨曦向来只会把手握成拳头,因为人手最具破坏力的姿势正是拳头,拳头本身也是一种兵器。
就连一向善铸造兵器的年也不能否认这点,她受太傅的影响,也从未小觑人类身体所能达到的极限,其中也包括拳头。
拳头,愤怒的拳头,能打人的拳头。
去年特子见到叶雨曦时,他的双拳上还布着厚厚的一层拳茧,而如今,每个关节处的茧子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带着微弱金属光泽,令人不可逼视的一双铁手。
这当然是长期战斗与训练得到的结果。
武学锻炼至至高处,一切繁杂皆返璞归真,纵是外门功夫,莫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