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听了慕孤月的这段话,竟也没感到意外,而是去问歌蕾蒂娅:“你明白了现在的情况没有。”
歌蕾蒂娅起身,站在徐乐身前,可现在她忽然觉得自己变得矮了好几个个头,而徐乐理直气壮,又高她一头。
她只能如实说:“有些明白了,有些却不明白。”
徐乐道:“那你说说,明白了哪些,又不明白哪些?”
歌蕾蒂娅道:“我明白了你当初叫我这么做的原因,但没明白你为什么没跟我说明白。”
徐乐又问:“你知不知道大海?”
“我怎么会不知道?”
海底国度阿戈尔就是歌蕾蒂娅的故乡,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徐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道:“那你明不明白大海其实和井没什么不同,同样装着水,也同样能养鱼,所以海里住着的人和井里的青蛙其实没什么区别。”
他的这句话显然是有意在损歌蕾蒂娅,说她是井底之蛙。
歌蕾蒂娅皱眉道:“你大可不必这么拐弯抹角地侮辱我。”
徐乐还嘴道:“我就得说你没见识!”
歌蕾蒂娅冷冷看了徐乐一眼,仍是很不服气:“能不能让我听听有见识的博士今天有何高见?”
她在说这句话时,“博士”这个词用的是英文,也就是“doctor”。
刀客塔。
徐乐颇不开心地答道:“别用英文称呼我,我不是刀客塔,充其量算是个刀客,但是是个有高见的刀客。”
他瞧向慕孤月,抚摸着她的头发,沉吟着道:“月儿现在听命于牒而布,就算她不想,若我们硬闯,她也会不受控制地阻拦,契约就是这么奇妙。”
慕孤月也捋着自己的头发,怪不开心地说:“大舅你两年前把我留在这,嘱咐我学本事,可天老头无聊的很,丁大叔就趁机把我逮住,用他的怪魔法把我限制住了,真是我历届主人里最坏的一个!”
在听着徐乐与慕孤月的几番交谈下,歌蕾蒂娅已明晰了两点:
一、慕孤月虽是穿越者创造出的第五位海神,但她的心智仍像个七八岁的孩子,若见到她就主动回避,她也并不会故意袭击任何人。
二、牒而布用法术契约控制了慕孤月,命她镇守这条通路,格杀擅闯者。
这些事就算她不情愿做,有命令在,她也不得不做。
就在这时,慕孤月忽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头发也如触到静电般随之一立,惊叫道:“坏了坏了!坏大叔又给我下命令了!”
徐乐神色微变,问道:“什么命令?”
慕孤月指了指远方的一间民宅:“他要我带你们一起去见他,他还让我告诉大舅你,就算名字里带哀的叔叔打败了二舅,夺了兵权,他也绝没有输。”
就在这个时候,葛哀矗立在一旁,从兜里掏出了一块带血的金色令牌。
徐乐接过令牌,脸上又多了一丝歉意。
慕孤月所说的“二舅”,就是多尔甲,即四王中掌握理唐兵权的王。
派葛哀去杀多尔甲,也是徐乐的意思,无论谁都能看得出来,葛哀为此冒了很大的风险。
因为多尔甲手下,都是理唐城精英中的精英,每位战士的实力已不下炎国或乌萨斯的帝皇内卫。
这当然是一场不亚于丁震对阵原愁子的苦战。
这一役虽无重伤,可葛哀依旧免不了挨上几刀,流上一些血。
血染红了葛哀的衣襟,他却用宽大的外套遮住,可即便如此,斯卡蒂依旧察觉到葛哀负伤的事实,顿感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