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道:“我二人能留给你和徐乐的唯一念想,便是那海底那一座孤城,和北荒的禁军。当然,如果你能悟出解决泰拉全部问题的终极一式,无论是禁军,或是孤城,都不再重要。”
特子的眼中流出了光,微笑着道:“凝聚所有武学和源石技艺终极一式,我已有所眉目。”
阿孟递给了特子和李仲各一根笔,道:“不妨我们把它写在手心,看看我们想得可否一样。”
解决一切纷争的终极一式,能天使听到这个词,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天灾、爆炸、杀戮,她整个人已似僵住,但她还是要看,面前三人的话题,直接关乎到整个泰拉的生死存亡。
他们这个字写得很快,不一会便都摊开了手,而三只手上的内容也完全一致,赫然是一个“九”字。
李仲道:“天下的道法与技艺殊途同归,大悲赋继魔爪之后的第九式,化蝶八变的第九种变化,都是这个‘九’。”
第九种变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招?
难道是像先前塔露拉的火焰,巨龙滔天,一举吞噬整个城邦?
甚至是有如昔年剑客的第十五剑,招式一出,神鬼皆泣?
能天使看得一怔,特子却缓缓道:“我已明白一二。”
阿孟忽又道:“小特,前几年我捡来了一只白兔,现已交给你照顾,你可要好好对她。”
特子诧异地问:“白兔?”
阿孟道:“是一只能冻小布丁给你吃的大白兔,罗德岛的大家对她肯定很熟,而你,现在就是她新的主人。”
特子苦笑道:“所以我之后做饭,不光要喂阿能,还得喂兔子和我的小柳儿子,男人真的很累。”
能天使闻言眉头微蹙,回道:“我吃得又不多,在你这里蹭几顿而已。”
特子道:“你只要愿意,之后随时都可以来。”
李仲看着对视的二人,眼里夹杂着欣慰、期盼与隐忧,道:“小特,明天你会身遭劫数,而我们今夜过后便会从这世界离开,从现在开始,你逃出龙门城,或许还来得及。”
特子瞪着眼睛,道:“逃?我既已找回自我,便再也不会逃避。”
能天使也鼓足了勇气,道:“特先生,我会帮你的。”
“不,你是个好姑娘。”李仲道,“你今天太累了,得好好休息。”
就在这时,李仲和阿孟的身影已逐渐接近透明,他仍不忘叮嘱道:“特,如你所想,之后一定会遇到更多的好女人,一定要幸福。”
“我会的。”
此刻,能天使和特子只觉周遭旧屋与杂货铺的景色一空,脑内的记忆也随之顿消,她再一次站在了熟悉的街巷里,身旁的特子手里端着一整箱子的酒。
能天使惊疑地问道:“特先生,刚才发生了什么?”
特子拿起了酒箱:“刚才我见到了一位老朋友,他送给了我这些酒,去喝一点吧。”
后来,便是她们二人来到了先前的大桥上,以酒浇灭了心中的忧虑。也只有酒,能压住特子找回记忆后,心中不断翻涌的波涛。
酩酊之际,他们接到了徐乐的电话,一通电话过后,特子催动技艺,化作漫天蝴蝶,带着还在沉睡能天使飞回了厂区。
当特子走到工厂门口时,德克萨斯组的其余三人已在保卫处坐了许久。
“刚才能天使姐的电话一直没通。”可颂道,“特先生,你该不会对她做了什么吧?”
特子轻轻放下了臂弯里的红发少女,她呼吸平稳,头上的光环依旧闪耀,皮肤依旧柔软而富有弹性,脸颊上似抹上了红妆,睡得仍是那样的熟。他把她交给可颂的时候,就像是托付着一捧鲜花,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将其惊醒。
德克萨斯一脸严肃地问道:“特先生,你的那位妻子去了哪里?”
特子没有多话,脱下了保安服,说了句“她在罗德岛。”便走回了保卫处里屋的床上,倒头大睡,传出轻微的鼾声。
德克萨斯听到里屋的响动,见当下已无大碍,便也走回了宿舍楼。
就在众人心弦一松的不经意间,那只名为“阿叶”的灰白色兔子顺着门缝溜进了特子的屋里,纵身一跃,跳上了他的床。
纵然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明天的劫数或许更多。
但只要还能睡下去,明天,便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