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皱眉盯着罗云晓,却没说什么,随即他一下松开了掐着云晓的手,让云晓无力的在原地喘气。
“呵,我就给你一个挣扎的机会!”安室透没想到自己说出了这句话,随后反应过来大概是因为之前几天积攒下来的对云晓的信任和亲近吧,不过那无所谓的,难道事实还能有什么变化吗?
安室透一边想着,一边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着枪,跟在云晓的身后,眼神盯着云晓身上的致命部位,心里已经在想第一枪该开在哪里了,定下了杀心的他几乎是懒洋洋的抬头,和云晓一起来到花店找到森泉小姐。
随后安室透就眼见云晓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还是礼貌又温柔的和花店的森泉小姐解释了一下他们之间有一些小误会,想请问一下这些天他们卖出红玫瑰的情况,以及是否有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头戴黑色礼帽,拥有一头银色的头发,整个人的气质也十分显眼的成年男性来购买过玫瑰。
安室透听着便知云晓描述的十分确切,绝没有在这上面做手脚,企图误导森泉小姐,得出错误结论的意思。而且他和森泉小姐也没有除此之外的交流和其他废话。
而森泉小姐也只是注视着云晓的眼睛,仔细听他说了什么之后便张口回话,她的语气十分确定。
安室透抬头紧紧盯着,他早就料到森泉小姐会说的话,却只听森泉小姐说道:“银发男人?没见过什么银发男人呢……最近都没进过什么红玫瑰呢,怎么可能卖的出去?更别提卖给什么银发男人了。还穿着黑衣,戴着黑色礼帽……如果真有那样的人,我肯定会印象深刻的。可是没有……大概是安室先生听错了吧,没有这么一个人来买过玫瑰!”
听到森泉小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安室透一愣,随即感觉周遭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只知道又是云晓在他眼前挥着手带回了他的神智,可他已经听不清云晓担心的询问他的时候说的是什么话了。
安室透不顾一切,急切的冲到森泉小姐面前,用把森泉小姐都吓到的紧张表情询问森泉小姐为什么和刚才说的话不一样,却得到了他刚才来的时候,森泉也是这么说的回答。
刚才那一切系列让安室透确定琴酒来过的话,森泉小姐说她根本从来都没有说过……那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
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安室透在脑内臆想出来的。
这次安室透终于不得不相信-----
“我疯了。”安室透喃喃自语着,被云晓拉回了他的安全屋。
“我疯了,我该怎么办?云晓?……我刚才,我刚才甚至想杀了你……原来其实是我自己疯了。”安室透呆呆的重复着。
云晓听到他的话之后颤抖了一下,却竭力安慰他道:“都会过去的,总能解决的!安室先生,你能挺过来的,不要灰心了。”
于是安室透知道了,云晓对于这件事也没有办法。
可紧接着,大门一下被人踹开,琴酒走了进来。
琴酒刚一进来,就眼神凶狠的看向安室透,他一下抽出了伯莱塔指向对方,他的表情,他的姿态,无一不在说明他下一秒就要扣动扳机。
而安室透先是一愣,随即看向琴酒的眼神,几乎像看一个救世主了,或者说是看一个真正的同伴的眼神。
因为如果琴酒出现在这里,便能说明安室透之前的猜测是对的,琴酒没有死!之前的一切都是琴酒和罗云晓在整治、折磨他,他的精神没有出问题!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他的过去,他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一刻安室透几乎想扑过去确认琴酒的真实存在了,他甚至有那么一种冲动,那就是挨上琴酒的一枪子儿,感受一下疼痛,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可紧接着,云晓就向门口的方向看去,听到琴酒踹门的声音,云晓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之前安室透印象中的惧怕琴酒的样子,反而只是淡然的,只是平静的向门口看去,却也并没有凝视突然出现的爱人,只是更快的转过了头,看向安室透道:“安室先生,你还好吧?那里没有人呐,你是在看什么呢?”
“没有人?琴酒不就在那里吗?”安室透难以置信,可随即又觉得一切是那么的合理----原来如此,他的幻觉现在已经到了在别人的面前都会出现的地步了,原来他脑中的臆想和真实的生活已经分不成泾渭分明的两部分了……他的头脑中只剩下了疯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安室透突然爆发出一阵崩溃的大笑,整个房间都回荡着他疯狂的笑声。
他的头脑中那坚定的壁垒,那最后的枷锁终于被人轻轻的卸下来,而安室透只感觉心中一直存在的那个牢笼终于关不住一头猛虎,那头猛虎跑了出来!
那是他之前扮演波本时便囚禁在心中的猛虎,那是他日夜告诫自己,不要真的变成了自己卧底的那个冷血无情的黑衣组织中的波本,而自己给自己做的心灵枷锁。
如今那东西终于消失了,而安室透竟只感到了一种无拘无束的快乐!
任何人来到这个房间,都只会得出安室透疯了的结论,罗云晓却惊讶又担心的看向对方,紧咬着牙关,似乎还不愿意放弃拯救对方的行为,嘴里说着一些我会帮你预约最好的心理医生,请不要放弃的之类的话,脚步却慢慢走向了大门口。
安室透完全没有注意到云晓向那个琴酒的“幻想”微微点了点头,按下了琴酒一直指着安室透的伯莱塔,和琴酒对视了一秒,随即硬拉着琴酒走出了安室透的家里。
而这次他终于不用再回到这里了,因为-----
“哦耶,任务完成了,他的意志力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其实算得上了不起呢!”云晓在坐上车之后便开始叹息着,语气有些得意,随即眼睛闪闪的看向琴酒求夸奖。
可琴酒的眼神却让云晓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阿阵,这次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云晓顿了一下,心颤的问道。
云晓只见琴酒深深的看着他:“以后不许再这么做了……我不管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但是你不许再亲身涉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