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镜灭——“黑夜总会过去……”(1 / 2)

“实验已达到预计的效果,已确认对象生命体征趋于稳定。”

睡眼惺忪的豹猫在白洁的床上支起脊背,他有些困倦地看着面前带着纹边眼镜的博士。他的表情冷漠无神,似乎就算是实验的成功也无法令他喜悦半分——“面瘫博士”,这就是编号LMG23的受验者对托勒·达尔文最深刻的印象。

“好好活动一下四肢吧,LMG23。从今天起,你将因编组改动改叫LM-1……”

“等下?”此时,另一个陌生的声音闯入了豹猫的耳中,他看向那只紫色的龙,他实在是过于“聒噪”,以至于和这个安静的实验室氛围格格不入。

托勒爪中奋笔疾书,他压根不想搭理这位不请自来观看他实验的“客兽”。

“托勒,我有点,呃,质疑你的起名品味……这么成熟的孩子,就用这么一个潦草的编号糊弄名字吗?”

托勒听完他的话而皱起眉头,他抬起眼镜,掐了掐兽中,随后有些不耐地回复道:“菲力克,菲力克·科波菲尔!如果你不能闭上嘴,我就限定你在一分钟之内从我这里滚出去,我的研究室本就不欢迎任何的‘客人’!”

于是菲力克一边同托勒尴尬地打着哈哈,一边有些好奇地凑近坐在床边发呆的豹猫兽人。LM-1被这只成年兽人突然又毫无边界感的行为感到十分困惑,他竖形的瞳孔直溜溜地瞪着他,其无声的态度像是在询问菲力克:“怎么,有事?”

“看来能力的激发确实很成功啊。托勒,你还真是厉害啊!”

然而托勒并没有再搭理他。

无奈之下,菲力克再次看向LM-1,友善地同他交流:“LM……1是吧?你想不想要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呢?”

“我?我不知道。”他不记得自己原来叫什么了——好像什么都忘了,只记得有兽告诉他来这里,他就可以拥有「能力」。而LM-1少有清楚地记得,那是过去的他一直以来的渴望。

他似乎把一切都丢下了。所以名字什么的,真的很重要吗?……

像是从对方毫无兴趣的神情中猜测到了对方的心思,菲力克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当然重要,即使是一杆普通的枪,我也会给它起一个好听的名字。这就相当于是在这世间,给自己锚定一个不会迷失的位置!”

“反正你的实验已经结束,你如果想跟着这个研究枪支烈炮的家伙混,我并不会阻止你,”托勒依旧头也不回地、专心地填写着报告,他同豹猫如此说道。

“反正,也许是我们的菲力克先生已经厌倦了抱着枪管子入睡,想换个毛绒枕头倒也情有可原。”

菲力克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他向托勒解释道:“别瞎说,我只是单纯看着和这小子有些‘面缘’,又正好想到自己那边缺点帮爪罢了!而且,你不是说过不希望自己的地方有其他生命瞎闹腾吗?”

“你要带他走的话,我说了我没意见。”托勒依旧没有看向菲力克,就好像只是活在独属于他的那个世界之中。

“好了,LM……不妨叫你隆莫,如何?”菲力克眯起眼睛,露出属于他的招牌温柔之笑,“如果不介意的话,请问你要不要到我这里来呢?”

LM-1望着朝他递来的鳞爪,一时间有些出神。

///

待在西郡公司总部的日子恍若昨天……

隆莫跟在紫龙的身后,曾被问及一个问题:

“隆莫,我说如果。当你知道世界明天就会毁灭,你会在那之前做些什么呢?”

他抚摸过一面面被排列整齐的镜子,被学者赋予的能力令他充斥着足够的自信——他原本相信,只要自己出爪,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但如今,却偏偏撞上伦森这么一只难缠的对爪。想到这,隆莫有些耐不住性子,朝眼前的镜子就是一拳。

“不,不会太久的,我仍有机会。”隆莫微微一笑,他走到镜子店中间的柜台,从桌面上那个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花瓶里取出一枝炽烈的克拉维斯,置于他的鼻头嗅闻。

“可惜,镜中花没有任何的芬芳。”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将花朵随意地丢掉。他践踏在散落一地的花瓣上,这时注意到伦森已经通过他留下的“陷阱”进入了大商城内部的家具城。

这是隆莫在探查自己身边建筑时,发现的最近最好的能力主场,他利用伦森对他穷追不舍的心理,将他引诱至此:“那么,夜晚的追逃游戏就该结束了。”

他冷笑一声,朝着对面世界的伦森背后举起了刀刃。

///

在意识到自己身处在镜子的重重包围之后,伦森很快就明白自己终于上当了。

“呵,要不这么做,你不会主动来尝试要我的命,对吧?”

虽然伦森一直很奇怪那只绑架犯为什么没有趁着他最虚弱的时刻了结自己的性命,但眼下看来,似乎也不是思考昏迷之时发生过什么的好时机。

“我已经受够了,”他的眼睛闪过一瞬星芒,随后他举起归星剑,朝着其中的一面镜子冷不丁地开口道,“别藏了,我知道你就会这一套躲去镜子里的招数。”

小主,

然而,却没有任何新的动静回应这只少年,伦森只听见外面很远的监控摄像头发出的滴滴声。

他谨慎地朝着镜子迈开步伐,现在他很确信,那只家伙一定躲在这些镜子之中,他既然放弃和自己继续保持着追逐的距离,那他,一定会跳出来的……

伦森保持着警惕,面前的镜子通过昏暗的光线折射出一个蹙眉严肃的黑发小蓝狼。

“等下,有些不对——呃!”

伦森,说时迟,那时快,在片刻的安静之中他忽然似有灵感相助,在背后袭击而来的镜片试图划破他的脖颈之前,他顺利察觉到危机并且躲了开来。

然而,却因为无法顾及身后的收银台,他背身一跃却栽在其上,连同收银台一块翻倒在地。

镜子之中回荡着一声剧烈的碰撞声。于轻微的疼痛之后,伦森最先感受到的异常便是突然感觉右手腕的毛被打湿,他这才发现,原来是安放在收银台上的花瓶在刚才的大动静中洒落了一地的水。

他迅速抬起头,袭击他的“镜子”却在扑了个空之后瞬间消失在眼前。

“试图继续消耗我,等我厌烦之时再出击,吗?”伦森不明白他为何谨慎到如此的地步,再次环顾那些普普通通落的衣装镜时,一种眩晕和不安感直扑他的面门。

他疲惫地抬起爪子里光芒有些黯淡的长剑,强撑着观察那些随时会袭来锋刃的镜子。有一瞬之间,他的脑海里诞生出一个最“省心”的办法——砸碎所有的镜子。

“不,我不能那么做……”伦森终于因为新旧伤带来的交织疼痛,禁不住坐在那翻倒的收银台上,“否则那个家伙就会继续逃走,我确实不能一直这么追着他……”

珐伦斯,星渊——

他忽然想起自己被星渊呼唤到珐伦斯体内的事情。也就瞬间意识到自己还有可以将绑架犯瞬间制服,不让他再在镜子中逃窜的办法!

而且,对方只要一直躲在镜子里,自己便无法攻击到他,那样的敌兽就是“无敌”的。但,如果将思考反转过来,为了确定能杀了自己,他一定会再出爪……

伦森突然释然地笑了一下,不再因时间下的拉锯而感到匆忙慌张。他看起来像是一只终于因过度地玩耍而需要休息的小孩子那样,稳稳当当地坐在那个桌台上,一动不动。

然而就这样闭起双眼靠能力感受敌兽的动向有了半晌,那些镜子却再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仿佛刚才的唯一一击是伦森的妄想。

伦森知道他还在附近,恐怕此刻那只绑架犯正在角落里持续地观察他。

就像猎物与猎人的转换,一切的机会只在一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