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藩并没有打算刨出萧风来干点什么,他只是远远的站在大殿门口,向张天赐一样看着萧风安葬的地面。
“刘雪儿上吊,是因为我严家向刘府提亲了。
萧风临死让万岁保护他家人,我自然不会那么傻去冒险害人的。
不过提亲嘛,是士大夫之间的雅事,万岁也不会怪罪吧。”
张天赐大怒,跳起来看着严世藩,鼓足勇气指着他。
“无耻之尤,你都三十六七岁的人了,而且自己有妻子,难道你提亲让刘郎中的女儿给你当妾吗?
这还不算害人?你当万岁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严世藩摇着扇子,哈哈大笑。
“怎么萧风一死,你们连一个有点脑子的人都没有了吗?我有那么蠢吗?
我是给我儿子提亲,堂堂正正的让刘彤的女儿当我严府的少夫人,可有何委屈她的?”
张天赐想了想:“不对,你儿子严绍庭刚三岁,刘雪儿已经十六了!
若是地主老财家养个小女婿大媳妇也就罢了,你严家也如此,能说得过去?”
严世藩赞许的点点头:“现在你的表现还多少有点样子了,也算没白跟着萧风厮混一年。
可惜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还有个大儿子严效忠,今年已经十二岁了。从小寄养在亲戚家。
此事千真万确,就算锦衣卫去查,也查不出假来的。怎么样,你觉得万岁会因此怪罪我吗?”
张天赐哑口无言,他和严世藩的段位差得太远了,如果此时大哥在,一定能把严世藩灭得渣都不剩!
见张天赐没话说了,严世藩微笑着往前走了两步,好像生怕离得远了,地下的萧风听不清楚一样。
“萧风啊,我那个大儿子,是个痨病鬼,因为怕养不活,才寄养在亲戚家里躲灾的。
听去探望的仆从说,现在仍然是一副有今天没明天的样子,走路都打晃。所以你那刘雪儿,估计过门就得守活寡,没准过几年就会当寡妇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保证不会让她寂寞,谁让她是你的未婚妻呢?
我保证让她天天当新娘,享尽人间极乐,哈哈哈哈哈哈!”
严世藩的狂笑声犹如夜枭啼鸣,在这清冷的大殿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血脉冰结,却彻底激怒了张天赐。
张天赐忘了恐惧,忘了身份,忘了后果,像头发狂的雄狮一般,扑向严世藩。
严世藩一时托大,加上内卫再三表示为难,因此就没带仆从进来。他本来就是进来尽情嘲讽萧风的,对张天赐这个小人物在不在里面根本就不在乎。
他压根没想到这个带点小猥琐的商人居然如此大胆,竟敢对自己动手!是我,严世藩啊!
我是来打嘴炮的,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他妈的怎么跟你大哥一个德行!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两人年龄相仿,又都是酒色之徒,本来应该是半斤八两的,但此时张天赐有怒气加成,狂攻不守,打得严世藩毫无还手之力,连扇子都被打飞了。
等在外面的四个仆从听见了严世藩的惨叫声,赶紧往大殿跑进来。
此时内卫也赶到了,都被这激烈的搏斗惊呆了,当下上去,内卫拉开了张天赐,仆从们护住了严世藩。
严世藩狂怒,吩咐四个仆从动手打张天赐,内卫们拦住死活不让。
因为他们清楚,放严世藩进来已经是违规操作了,如果这四个人一动手,张天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罪责难逃。
但他们也不敢对这四个仆从动手。萧风已经去世了,严家眼看又是一手遮天了,这时候肯定是不能公然得罪严世藩的。
何况虽然万岁有令,盯着严世藩,保护萧风亲友,可这次看起来是张天赐先动的手,这也不占理啊!
正在僵持时,一声清脆凶狠的声音响起:“敢在入世观里撒野,就是藐视万岁,小的们,给我打!”
嗯?嗯嗯?这话茬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这动不动就扣帽子的行为,怎么这么熟悉呢?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