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停住脚步,毫不隐晦地相互对视着。没有约定俗成的招呼,但都有着朴实无华的吃惊。
尽管两人似乎都默不出声平心静气,但张二锤的心思已然高潮迭起。他一阵晕眩,这一刻似乎他的整个魂魄、全部思绪都飘浮了起来,仿佛莫名其妙离他很远。一切尽然殷浩书空,他觉得难以置信。
眼前人正是那个曾喝退了大德高僧惊退了徐木瓜的中老年人!
张二锤此刻方才发觉,那是个步履矫健、容貌出众的中老年人,眼珠子比夜色更黑,鼻头高耸,显然是个满心傲气一身傲骨之人。他气息浑厚,脸上存活着的讶异已奄奄一息,此时他的平静在夜色中露出了棱角,叫人胆颤。
村姑基地的老板怎么也在这里!莫非此人背后还有一层野猪帮的身份?张二锤的疑虑困惑惴惴然、隐隐然升起,不断挠扰着。是了!难怪老牌社团在他面前都服服帖帖,不敢造次!难怪大德高僧都没有二话!不能等闲视之!
张二锤极度敏锐,但疲惫而沮丧的思绪在这雨后茫茫夜空中飘荡着,他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世事果如天边一团黑云,幻变无常,难以捉摸。
“初生牛犊的勇气令人动容。”中老年人开口说话。“可惜瞎马临池,将一事无成。”
他的语气与萧风险出奇一致,陈词滥调,乏味又老掉牙。他显然一眼望穿了张二锤此行的目的与结果。
“承示训饬,但我已经听腻了。”张二锤说话微微有些气喘,咬字却仍旧清晰。他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嘴角还是勾起了淡淡的嘲讽。“后悔那晚上救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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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时殊,这人人为己的年头做好事果然没什么价值,拖阿婆过马路都要反被诬告强奸。你满口言过其实的怨言,毫无理性。”
“不愧是大帮派,装模作样,禁得起推敲。”张二锤嗤之以鼻,舔了舔嘴唇,努力保持着嘲讽的笑容。“你又是野猪帮哪个部门的大佬?”
“并无明文规定,不是野猪帮的人就不能来这。”中老年人斜眼瞥着张二锤,意味不言而喻。
张二锤一愣,也瞪起了好奇的大眼睛打量着他。
“老夫前来,乃是与萧副帮主探讨一些商务机要之事。”中老年人摇摇头,他的神色变得忧郁而深沉。“再说了,你不是也在这?难道你也是野猪帮的一份子?”
“很明显,我来这自然也是有要事相商。”张二锤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顺着他的话敷衍道,呆滞而沉重。
“谈到浑身是血,看来你的事的确紧要。”中老年人嘴角掀了起来,算是微笑。
正是这温和的默然,使得凝重不堪的空气重新清新,张二锤的不安淡了许多,但他没有废话。他无暇在此沉醉于口角,显然此时此地并非闲聊最受好评的时机。虽然他并不是个行事鬼祟的人,可他已不自觉匆匆提起了脚步。
然而,令张二锤没想到的是,中老年人似乎比他更想结束这场相遇。
张二锤直愣愣盯着中老年人闪掠而去的身形,如释重负的同时,丛生的疑惑却丝毫未减。他的脑子转得比自己提起速来、敏捷而不草率的脚步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