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顿时像一只被孤零零遗弃在夜空之下的蜘蛛一样,看着被撕破了的刚刚织好的网在风里摇曳,鼓足勇气开始沮丧。
“朱兄,你看我衣衫褴褛,形容憔悴,营养不良,疲惫不堪,实在不适合再洗了。”张二锤用眼角的余光瞥着朱二,叹了一口气。
“你是一个愉快活泼神采奕奕的年轻小伙子!要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方为之英雄。”朱二对着张二锤投去笑吟吟的一瞥,灵动的黑眼睛注视着他,清晰的恳求喷薄而出,淹没了他。“张兄,你要勇敢地、义无反顾地扛起新时代的探索要任!”
“那当然,我肌肉厚实、胸膛宽阔,器宇不凡、行止端正有目共睹,我是个具有崇高道德价值的人。但你这洗尘,完全是扯淡。从人性的角度来考虑,将会摧毁我一直保持审慎的、引以自傲的美德。”
又一阵劲风拂过,投在周围的无尽暗影随风摇曳,仿佛在替洁净月色倾诉自身优雅而克己的情感。空气循规蹈矩,凉爽而明亮。张二锤捋了捋头发,把衣领稍稍敞开,衣衫里灌兜起了行色匆匆的风。
“质素如何?”张二锤干咳了两声,简短生硬地问道。尽管有些疲惫,但他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实在不忍心朱二瞬间低落。
事情就是这般无奈。理性的质量永远大于情绪的冲动。
沉静。一时间,气氛安分起来。
长风无阻,吹过槐树枝叶和沉睡房檐的声音一丝不苟,清晰可闻。抬起头,可以见到浑然不觉间已悄无声息挂在了树尖儿上的白玉盘。
世界努力把晨醒放慢,此刻正整洁而安静。它预备了充足的时间,来阐明黑夜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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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二停住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张二锤。全无征兆的情况下,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没听清。
“醒目。当然要先确认快乐的含金量。”反应过来时,朱二仿佛立即便与张二锤达成了相当程度的默契,眼中闪烁着莹润的光泽,用轻松的调子赞叹着。
张二锤面无表情地看了朱二一眼,不发一言。他摇了摇头,发动脚步。
“绝不粗俗廉价!标准高得哇噻,可以满足你所有的绅士期待,和任何不绅士的幻想。”朱二带着毫不收敛的激动,匆忙跟上。
“哦?”
“那是由天底下最热情的姑娘以爱和辛勤劳动构造而成的艺术胜地、是让人流连忘返的快活天堂,可以说完美无瑕。想象一下,邂逅一段精致、熏灼的偶发感情,被一种半生半熟的温柔滋养,还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多么刺激!你会找到活在当下的超然快乐,并扎根在那里的。”朱二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嘴唇微微颤动。
此刻他变得干劲更足,活力飞溅气度激昂,大量的热情接连喷射了出来。
“说到这里,我脑海里就浮现了她们冶艳而端庄的身影,碧玉、春红、香云、海棠、白雅……”朱二用一种神往的声音信口念念。他无所顾忌,开放而坦诚,这时候更是爆发性般露出了一脸淫佚自由之态,像按捺不住心头的燥热,分明已经准备好随时不考虑任何条件和任何后果寻欢作乐!与自称一日一生的他,格外不相称。毫无疑问,他是村姑基地的常客!
“夸大其词了吧?”张二锤感到一阵晕眩,脚下又是一顿,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老天作证!白嫩、丰满,巧妙娴熟,魔力十足,那里的小鸟只要唱上一首帝城浪漫曲,全天下的雄性都要疯狂摆动,都要为之鼓掌震颤,直至身体被掏空!着重说明一下,是全天下的!在村姑基地软体硬化艺术家的操练下,无论如何意志强烈,如何虔诚勇敢,最终必然都将别无选择地硬体软化!”
朱二眼珠子持续骨碌碌地转动,满脸红光,神采奕奕。潜意识压抑力冲荡开来,大腹便便的小心思表现得明明白白。深沉战栗的兴奋尾随而至,他不由自主汹涌起来,全身哆嗦着,似乎光是回想起,他就已经被征服、成熟老练地连根拔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