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锤终于察觉并理清了其中的隐情,发自内心皱起了眉头。他的神态悄然变得严肃了,看着郑一朵,目光含着歉意。
“强词夺理,真是扯淡!我实在不想再听这些狡辩。”郑一朵用力咬紧下唇,双眉深锁,近乎愠怒。“你那么喜欢跑腿,看来果真唯有让你一世无腿可跑才行。我不喜欢暴力,是你逼我一步步走向了暴力。”
郑一朵瞬间又光明磊落地抖出了长鞭。
“哈士猪!你饿了吧,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待会儿尽情吃,吃饱些,人肉可不是时时有的。只是你要做好准备,口感估计不会太高级。”
哈士猪闻声立即微微匍匐着,欢欣雀跃得哈喇子流了出来。它竖起了耳朵,抖动着耳梢,眨眼进入戒备状态,化身一头可靠野兽,对着陈长毛中气十足地嚎叫了一声。陈长毛,它可从未放在眼内。
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沉寂中,一场更为血腥的盛情招待即将到来!
长毛无望,他超前体验到了一阵被钢鞭缠身的绞痛。他想跑,可是两腿一软,抽筋了!
“少侠少侠救我救我!”陈长毛脸色煞白,连连哀声求助场上观众张二锤,焦急地泛起一股柔情和依赖感。
张二锤目视前方,双眼流露出谅解与同情,叹了一口气。
“等一下。”
进攻仪式再次被中途打断,郑一朵和哈士猪都停了下来。
“这下你是逼我连你一齐打了。”郑一朵急促哼了一声,吐音非常清晰。
“不是,在下绝无此意。”张二锤干笑了两声,语气和缓。“我只想说,那长毛不值得你花费这么大力气对付。如果能够光动口便使一个恶徒羞愧绝望也不是坏事。即便非要动手,我完全可以替你做的。”
立场转变,张二锤开始从精神和肉体上无条件支持郑一朵。
郑一朵闻言咯咯地笑了起来,浮起来的笑意下,沉稳着无人知晓的情绪。
陈长毛产生了某种被抛弃的感觉。他露出肌肉痉挛的酸涩苦相,同时不由得一阵心寒,完全绝望了。时间过得特别慢,他仿佛一脚踩空跌入了劫数难逃之境。
“枉我煞费苦心帮你免灾避难,但实在想不到,原来我倾注了大量错误的关爱。”张二锤低着头,气恼地说道。“我的良心现在大受谴责。”
“少侠你不要被误导了!我明显品性良善为人正直,不是坏人一方!”陈长毛小心翼翼地望着张二锤,尽可能轻声轻气地呼吸。
“误个锤子导!长毛,做人做事要直面本心,你这犯的是伤天害理不可饶恕的罪恶!你灵魂堕落,给世人树立了一个很坏的榜样。”张二锤面带鄙夷神情,语调既痛苦又慈祥。“枉我还坚信你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小伙,但事实让我失望,你不是。我不知道你究竟具体出于何种动机,对如此美丽可爱、十分正派的姑娘做出如此毫不体面、丧尽天良、并为社会所唾弃万世的迫害行为。”
“我只是认真工作、比较有责任感而已……”陈长毛一边按着抽筋的腿,一边故作镇静地说道。虽然有气无力,但他自认还是有点坚强的。
“诡辩家的责任感便是不讲道理。”张二锤啐了一口,两眼又瞪着空气,对陈长毛熟视无睹。神情间颇为幽冷。“一身被歪风邪气浸透了的无知,你已变质、堕落,失去了自我意识。这无缘无故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
雨一刻未停。很快,街边的屋檐开始滴滴答答往下滴起了水珠,清凉感流淌起来。张二锤快刀斩乱麻,责难接二连三地出世。语调严厉,比刚才已尖锐得多。
“你如此喜欢发挥兽性本能骚扰他人,在我看来实在已经无从宽赦。从某种意义上讲,你简直就是个无耻流氓,心神肮脏之极!”张二锤把唾沫咽了下去,露出一副深恶痛绝的神色——非常嫌弃,非常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