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点精辟,但硬邦邦的。这只是一匹外表肥美的野马,利弊也太分明了。你是要我喜提烦恼,快乐上西天?”
“你完全可以把这个看作一此极有价值的冒险,无论如何都值得全身心投入。经此一番接触,相信少侠也知道,我说话笨拙,但都出自真心!”
这底气不太足的一句,才让张二锤真正感觉到这江湖风浪的沧桑入味。
正在这时,一只雉鸡故作醒目状,从马群马蹄间隙扑腾着,粗暴飞起,落在了白额神驹的身上!
老板和张二锤都不做声,同时愣愣地看着。
与方才的挑逗与激情截然相反,白额神驹采取了友善工友式的态度,对飞鸡毫不理会。它没什么心事的样子,木然半闭上眼,如同谦恭文静的孩子。又似在模拟落魄艺术家,一副无惧谴责与迫害、准备在这马厩里蹉跎终生的模样,场面非常具有戏剧性。
张二锤看它那慵慵的眼神,分明是决了心留在这马厩里静心写桃花源记的模样。物竞天择,对于一匹沉醉温柔乡的马来说,出去闯荡,属实太难了。
“这只鸡,是认真的吗?”
“这,其实我表面是个马贩子,但我的爱好是养鸡。实话实话,这走地鸡肉质鲜嫩,少侠,若你现在下单买马,我可以再送你一只耗了无尽心血养大的正宗靓鸡。这可是别人想买都买不到的珍奇风味。”老板舔了舔嘴唇,毫无道德感的不安。
张二锤简直想给老板报以热烈的掌声。这是天底下老板们的标配油腻话。不过某种程度上说,这的确是吐血大甩卖了。
本人为人正直,心地厚道,承此待遇,也实属理所当然。张二锤目光明晰清澈,嘴角挤出了一丝微笑。
“少侠你莫看白额神驹年轻气盛间中还有点肾气不足,但其实它天性宽厚,为马和善,相信它眼下的所作所为并非出于本意。”
“毫无没有新意,别把真相盖得太严实了。”张二锤摇摇头,眯缝起眼睛逼视着老板,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喑哑。
“藏拙和含蓄才是它的好品质,如果你能够主观赏识它、情感上加以大力发展的话,它并不是那么难以捉摸的,愈欣赏才愈懂欣赏。这样,马、料全套,再搭一只走地鸡,一千二百两立刻带走,无需二话!”
“这买卖听上去欠点意思。”张二锤缓缓而道,声音压得很低。他凝视着老板,索性把话挑明了。“你话如果二百两银子能够做全套,这走地鸡再送上一二十只,那便差不多了。”
“少侠,你疯了。”老板用急促的低音大声说道。声调不高,但坚决又警惕。
好一个铁石心肠孜孜不倦的黑店!好一个以次充好的恶棍老板!显而易见,交易已无法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