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你也算得上人心未尽丧,为何不尝试阻止?毕竟你作为山猪会的什么主管,总该有说上话的份吧?山猪镇,那可是你生于斯长于斯的家乡!”
“我为什么要阻止?”罗安低声嘀咕着,略略不以为意。他自己也觉得很荒谬,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
张二锤说不出话来,再次惊住了。
“你自己看看当今时势,天下秩序已坏,况且世间事情本来就错综复杂,人也不是单纯的捕食者。生存与摧毁,主宰与抵抗,选择罢了,终究是山猪镇的人自己缺乏远见,满脑子的不信任和敌意作祟,背时发瘟,没走上与新时代和睦相处的道路。不如我具备超凡的智慧以及不断自我进化的能力。”
罗安霎时之间仿佛从某种意识里觉醒了过来,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豪,暂时摆脱了心中过于露骨的黑暗。说完还整理了一下衣衫,想收拾好外貌形象,以便充实和完善自己的理论。
张二锤讶色越浓。
“想不到,这种说话你都讲得出口!真是让我们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张二锤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朱二和老五老六,他们顿时当场吃惊起来。
“你方才还羞愧难当、准备负疚大哭的!”张二锤实在难以置信。罗安情绪转好,怎能不让人扼腕痛恨!“怎么可以如此转眼就骄傲地怯场了!”
“我羞个锤子哭个锤子!你喝酒喝昏了头了吧?”罗安马上打断了张二锤的话头,他变得极度亢奋,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脸上的确现出了一丝哀伤的神情,但紧接着,在片刻的迟疑之后,他又好整以暇地开始宣扬起他组织的正确领导性。“山猪会不过是想矫正、消除和改变一切劣质旧俗。把目光放得更远一些,山猪会乃是引领新时代良性发展的先驱!”
经罗安这么一句下来,连朱二都真的大吃了一惊。商业大街上死一般的沉寂,几个人全都一动不动。
“罗安,你真是太令我刮目相看了。”张二锤的话里带有浓浓的讽刺意味。“看来你对这个天下的不满,已成为被洗脑的关键点。”
“倒是我高看了你,张二锤,你终究只能是个无为的杀猪佬,没出息!”罗安的目光有些迷离,神情也有些激动,他似乎升华到了更高层次的境界。“你对这个天下的理解实在太浅薄了。”
“任何解释都是很主观的,更何况处心积虑的狡辩。只是,无论你如何狡辩,如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摆在眼前、非常清晰,无非是你们山猪会丧心病狂。”
“没错,主观,你不觉得你这个所谓丧心病狂的结论,也很主观吗?这就是所谓的想当然。即便真的丧心病狂,但事出皆有因,你怎么不问问是什么因素导致的这一切?”
“什么因素?”张二锤脱口而出。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参与山猪镇的计划。我乃搞县城经济的主管,只参与和负责山猪会的经济发展大计。”
张二锤措手不及又是一惊,脸色微微涨红,他又有些窝火,连呼吸也变得急促。朱二几人亦皆沉默不语。相互对视,彼此都是一副错愕的神情。